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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百年纪念研讨会论文--《主旋律话剧的生命力》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07日15:29  新浪娱乐

  新浪娱乐讯 4月6日上午9:30在北京中环假日酒店西翼三层会议厅举办贺中国话剧百年研讨会。本次研讨会以“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认真贯彻落实胡锦涛总书记第八次文代会和第七次作代会上的重要讲话精神,站在时代的高度,总结中国话剧百年的历史,研究当代话剧艺术的成就,探讨话剧未来的走向,为中国话剧艺术的健康发展提供理论支持。以下为瞿弦和的学术论文《主旋律话剧的生命力》全文:

  一、艰难的话剧坚守,需要自主创新注入生命力

  作为话剧院团中的特殊成员,中国煤矿文工团话剧团既是一个专业的话剧团,也是带有产业标志的话剧团。

  从50年代到80年代,煤矿话剧团同全国各个兄弟话剧院团一样,活跃在社会大舞台上,也活跃在煤炭行业这个特定的舞台上。我们上演过许多当年的观众所喜闻乐见的话剧作品,如:《孝顺儿子》、《枫叶红了的时候》、《让青春更美丽》、《泪血樱花》、《张海迪(blog)》、《深夜静悄悄》、《兵临城下》、《大海作证》、《艳阳天》、《最后一幕》、《霓虹灯下的哨兵》、《谁把废铁炼成钢》、《血泪仇人》、《智取威虎山》、《降龙伏虎》、《阮文追》、《三代人》等,排演了英国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捕鼠器》、日本笑剧《红黄蓝》、前苏联名剧《伊尔库茨克的故事》、英国莎士比亚名著《仲夏夜之梦》等世界名著,更创作演出了大批反映现实生活和煤矿生活的话剧作品。从1955年反映煤矿工人生产生活的《地下春天》、《三喜临门》到《焦裕禄》、《创业》;从革命历史题材的《江南一叶》、《特别记者》到表现改革精神的历史剧《赵武灵王》和现实题材的《香香(blog)的、辣辣的》、《我的夜生活》等等。应该说,煤矿话剧团在辉煌的中国话剧实践中,也作出过自己的贡献。

  90年代之后,多种原因令话剧面临了许多困难,话剧团的日子难过,这是众所周知(blog)的事实:资金难、剧本难、市场难、票房难。然而,我们也同话剧界的同仁们一样,凭着对话剧事业的热爱,一直坚守着这块阵地。

  十几年来,作为戏剧家园里虔诚的学生,我们不断地学习着,排演了古希腊悲剧《特洛亚妇女》,参加了“希腊、塞浦路斯国际戏剧节”;排演了意大利皮兰·德娄遗作《高山巨人》,参加了第32届“意大利皮兰·德娄戏剧节”,获得了“皮兰·德娄艺术大奖”;排演了智利剧作家阿瑞尔·道夫曼的《死亡与少女》,女主角贾雨岚获得了中国戏剧“梅花奖”。

  为了给我们所从事的事业注入自主创新的生命力,我们更加重视创作,十几年来,作为当代都市的游吟诗人,我们推出了贴近生活的小剧场话剧《我不离婚》、《荒诞夫妻》,新编历史剧《新柜中传奇》;十几年来,作为中国八百万煤矿工人的形象代言人和先进生产力的代言人,我们创作演出了主旋律话剧《人跟人不一样》、《马俊就义》、《黑白红绿》和《好人丛飞》。

  可以说,这是我们克服种种困难、为中国话剧百年所交出的实实在在的答卷。

  二、实现心灵的沟通令,“劳模戏”产生生命力

  工业产业大军是现代工业社会中先进生产力的代表人群,多少年来,“工人阶级有力量”更是人们早已熟悉的一句话。煤矿工人是产业大军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作为煤矿话剧团则是生长于煤炭领域里的一朵美丽的乌金花。跟我们的名字所赋予的气质有关,在从前的许多年里,我们习惯了在舞台上以煤的热烈和激情、以工人阶级的气息发出进行曲一样的奔放、豪迈的声音。虽然我们也时常以艺术家的严谨在世界戏剧经典之林徜徉,虽然我们也时常从我们所生活着的城市情感里入手入眼,以小剧场演出跟更多年轻的观众对话,然而,我们总觉得这不应该是我们的全部,总想寻找着更本色、更本分的突破口。可是,对于掏自己腰包走进剧场的观众,主旋律的作品似乎不再像当年一样具有号召力,演出过程中更是常常因为不能令人信服而频频出现观众“抽签”。

  从前总讲“文以载道”,难道用以正面宣传的作品真的就不可以受到欢迎吗?我们一直在苦苦地思索着这个问题。

  1996年,为庆祝中国煤矿文工团建团60周年,也为了让社会上更多的人了解我们所了解和理解的煤矿工人,我们在当时煤炭部部级劳模的资料中寻找到了一位特殊人物和他的特殊事迹:苏德福,山东枣庄矿的一位普通而优秀的矿工,说他普通是因为他只是个天天都要下井的一线工人;说他优秀是因为他年年都以出色的工作表现被评为先进;而他的特殊之处则在于他本是一位海外富商之子,他的父亲是香港商人,热爱祖国的表现不仅是在向国内捐献粮食农具,还把年幼的儿子送回国内接受小学教育。没想到“文革”开始后,苏德福回不去了,一夜之间从“小华侨”变成了“黑五类”,几经磨难到了矿山,成了一名矿工,并且一干就是十多年。改革开放后,他的父亲找到了他,希望他回到香港、继承家业,然而他却留了下来,心甘情愿地继续做一名煤矿工人,直到今天。

  这个材料引起了我们的兴趣,以我们多年对煤矿工人这个群体的了解,我们隐约觉得可以理解但又说不出具体理由。把这个故事说给别的人听,一般人的反应是要么这个人有病,要么事迹是假的。我们决定派编剧下去进行采访。我们知道,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这个理由并且能够让所有的人都能接受这个理由,这个作品就成立了。

  采访的结果是我们都懂了,我们都感动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让观众在引人入胜的戏剧逻辑中而不是直白的说教中接受这个人物。这其实也正是我们一直关注的一个课题:就是如何把“劳模戏”写得演得有戏。

  最终,我们以一个“戏中戏”的结构完成了这个故事。话剧《人跟人不一样》开场就是煤矿话剧团接到了任务,要排演一出劳模戏,演员们像所有初听这个故事的局外人一样,对各自所扮演的人物不断地提出怀疑和不解,无论导演怎么样解释也不足以服众,以至于排练在嘈嘈嚷嚷中进行不下去……这段近二十几分钟的开场戏带着所有现场观众的心理疑问,在真实的生活状态和充满趣味的种种排练场的小小(blog)冲突中,令原本带着“受教育”准备的观众在意外和新奇中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抵触和戒备,放下了看“劳模戏”的接受障碍,同台上因无法入戏而烦躁苦恼的演员们形成了认同,对演员所提出的问题的答案产生了期待——戏剧悬念产生了。而正在这时“真正的劳模”苏天林被领导请进了排练场,从开始时演员们非常有距离的当面采访、劳模拘谨而木讷的回答,到随着交谈的不断深入,舞台上不断再现着劳模所讲述的生活片断,演员和劳模之间的心理距离在缩短。随着一层层的追问和质询,随着“两个”苏天林的对话,劳模断断续续讲述的他个人生活经历中的几个看似无奇的片断在多时空的舞台上再现,令台上台下的人一起,透过他的故事,走进了他的内心世界,直到最终心悦诚服地接受了台上劳模平平淡淡地讲出的最后一句话:“(矿工兄弟)不仅能共患难,还能共生死,上哪儿还能找到这样的朋友!”而劳模离开后,留给排练场演员们的片刻沉思和沉静与开场时的浮躁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台下观众的心似也在同一个节奏中沉静下来,直到大幕落下。

  首演结束时,观众真挚、热烈而又由衷的掌声让我们知道:他们听懂了我们要说的话。他们甚至会在不记得话剧的名字的时候,自己就会发出一声“人跟人不一样”的感慨。

  话剧《人跟人不一样》是一部完全主旋律的戏,但也是一部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豪言壮语的台词、没有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造型、没有任何牵强情节的戏,但却产生了震撼力。同样的事迹,成功的舞台呈现所产生的效果远远超出一场报告会,这正是戏剧的力量——戏剧是沟通心灵的桥梁。当我们努力地用艺术性、观赏性柔化了思想性的表达方式,就将很容易成为说教的主题变成了一种感性的印象和认同融入观众心里,生出“润物细无声”的效果。

  无论是在戏剧专家和有观赏话剧习惯的北京观众面前,还是在矿区那些几乎从没有看过话剧演出的普通矿山职工家属面前,这部戏都同样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当我们站在通过舞美手段所营造的乌金般凝重深沉的煤壁前,穿着厚重的矿工服,说着那朴实的工人语言、当我们调动起储存已久的工人阶级的激情在舞台上塑造着有着顶天立地精神的工人阶级形象;当我们看到台下观众脸上的感动,我们仿佛找回了久违的大舞台大话剧的感觉,找到了某种“戏剧舞台主人翁”的自豪感。

  首演结束后,前来观看的中外友协会长陈昊(blog)苏说:“这部戏表现出了一种精神,剧中的人物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精神应该成为全体中国人的楷模。”著名学者吕同六说:“这个戏非常成功,戏中戏的结构运用得恰到好处,剧作上充满灵气,有许多戏剧形式的运用堪称具有独创性,整个演出清新流畅,在同类题材的话剧里应该算是上乘之作。”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教授高芮森说:“这个题材想写好实在是太难了。这个戏让人能坐得住,能看得下去,还能入戏,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了。这个戏最难能可贵的是它把一个最容易流于口号化的选题,用了生动的戏剧语言戏剧性地表现出来,没有一句口号式的台词。”

  《人跟人不一样》演出时正适逢中国话剧90年,在剧协召开的研讨会上,许多专家学者都热情地肯定了我们的这次戏剧实践。

  著名剧作家胡可(blog)评论说:“这个戏不仅仅写了这个劳模,而是写了煤矿战线上的千千万万个奉献者,它不仅仅写了煤矿战线,更写出了我们今天的社会,写出了人生观、价值观的大主题,对于今天的观众,它的时代意义和作用是不可估量的。”“这个戏也写了我们文艺界,开始时候舞台上的排练场的生活场景是我们司空见惯的,那些忙于拍广告的、忙于出去挣钱的人要说都是我们身边的好同志……编导就敢于拿自己‘开刀’,展示了演员们对高尚的人从不理解到理解的过程,也正是我们戏剧界正在经历的过程。中国话剧有两个传统,一个是现实主义传统,一个是战斗的传统。我们的话剧从诞生那天起,就担负起这样的责任:它是为革命服务的有力武器。当你们把一个有着高尚灵魂的普通矿工呈现在舞台上;当剧中导演的充满感情的独白博得观众的掌声的时候,这就是一种宣言:观众的掌声表明他们对这个戏所提倡的精神是赞成的。”

  原戏剧家协会副主席赵寻说:“人跟人不一样,戏跟戏不一样,演戏的人和要演的人不一样。不一样在什么地方呢?本来明明都是正常的事情,现在不正常了,为什么呢?这是作者提出来让我们思考的问题。一定的经济基础一定需要相应的上层建筑,这个戏的价值在于它提出了我们今天应该推崇正常的社会风气,作者敏感地发现了这个高尚的人为什么跟我们大家不一样这个尖锐的话题,带着观众进行这种思考也正是我们今天的文艺工作者的责任。戏跟戏不一样,这部戏打破了三一律,通篇像是写散文一样潇洒,信手写来,不受原有创作方法的局限,传统手法现代手法都有,舞台上真的假的过去的现在的实体的影像的……手法丰富多彩。这些年我们都说话剧不上座,可我们为什么没有想过用最新最丰富的表现手法搬上舞台?作者的实践是值得提倡的,在真人真事的局限下把戏写得很生动,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忠实于生活,也忠实于真人,但又能很技巧地想到让‘真’的劳模与演劳模的演员对话,使这个戏看起来生动活泼,真实感人。”

  原话研会副会长李汉飞说:“看演出的时候我很激动,很震撼,整台戏气势恢宏,节奏明快。这个剧的剧本、导演、舞美、演员……作为综合艺术的各个部门都很出色。这个戏的结构很好,很巧妙,因而平添艺术魅力,引人入胜。剧本的思想内涵有多重性:爱国主义、爱集体、爱岗位,在今天的这个大环境下能甘愿受苦奉献自己……虽然作者并没有去强调它们,但已经可以从平平常常的情节、语言中表现出这种高尚的思想境界。”

  剧作家李庆成说:“《人跟人不一样》不仅写了先进人物,更写了我们应该怎么样理解看待先进人物,这一点更有现实意义。今天人们的世界观问题不是戏剧所能够解决的,但我们有不能推卸的责任。抓住了这个矛盾,就抓住了这个时代的矛盾。”

  评论家蔡体良说:“苏天林这个形象,不仅可以让煤炭战线上的人们记住,也会让普通老百姓记住。”“《人跟人不一样》的编剧手法不一样,它的切入点很巧妙,生活的切入点、戏剧结构的切入点是作家赋予的,既吸引了布莱希特的间离效果,又有传统戏剧对于生活的贴近,舞台上两个生活场景的交替,交叉出现,时空的自由跳跃,整个戏是一段段生活串起来的,但却没有间断的感觉,不仅能让观众流畅地接受,更引起了观众感情上的共鸣。”

  矿区的观众更是对这个戏报以热情的肯定:“这个戏在我们枣庄矿演了五场我看了五场,而且都能坐得住,体会一场比一场深刻。”“对于戏剧我们是外行,但因其得演出形式很新颖,表现手法很现代,给人的感觉内容特别多,特别非常。”“这部话剧很感人,它所表现的煤矿生活、煤矿工人的感情、性格都非常真实,离我们矿工的心很近,很贴近生活,无论是不是懂话剧艺术,都能懂得这个剧里面的人,看过之后很受启迪。”“我们在下面看话剧的机会比较少,演出开始之前我还怕自己欣赏不了。可这部戏从头演到尾,我流了四次眼泪,流眼泪的时候都不舍得眨眼,怕没看清楚台上的戏。”

  三、不断丰富表现手段,开拓主旋律话剧的生命力

  总结《人跟人不一样》创作演出的成功经验,十年来,我们牢记社会主义文艺工作者的使命,配合纪念“反法西斯胜利60周年”,推出了革命历史题材的话剧《马俊就义》;配合改变全国煤矿安全严峻形势的需要,推出了反映关停并转不合格小煤窑的话剧《黑白红绿》;配合倡导社会主义荣辱观,推出了表现“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的话剧《好人丛飞》。我们在戏剧实践中,不断地开拓着主旋律话剧的表现手段,其中,尤以《好人丛飞》最为成功。

  2005年,一名歌手以十年间为上不起学的孩子捐款三百多万元,自己却贫困交加、身患绝症无钱医治的新闻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反响。这个歌手的名字叫丛飞。

  为了配合建国后第一次全国慈善大会的召开,民政部有关部门找到煤矿文工团希望由我们把丛飞的形象搬上舞台。当时很多同志都认为这个题材不好写,但我们却坚定地提出两个观念:一、这个时代需要丛飞这样的好人。作为文艺工作者,应该有这样的艺术敏感。二、丛飞是我们艺术工作者中的一员,是我们之中的优秀代表,我们应该宣传他的善举和义举,从而为全社会树立正面的文艺工作者形象。

  怎么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一个好人的故事令人信服地大信息量地搬上舞台?我们知道,戏剧最善长讲的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想到了新闻性与舞台化的结合:即用大屏幕呈现主流权威媒体对人物的报道和评价,以跳跃的时空和散点结构,挖掘了丛飞的精神、情感世界。这种新闻元素的借用,使整台戏在大的结构上就形成了鲜明的个性。同时,导演为舞美设计提出了“歌者的舞台、人生的舞台”的意象,并使用了“人生天梯”、千纸鹤、雪花、歌舞等多元化的舞台手段,虚实结合,不仅准确、传神地用舞台行为诠释了人物、更丰富了整场演出的表现手段、增加了色彩。

  形式总是要为内容服务的。创作伊始,我们就不断地思考着所有人都会提出的问题:一个人做好事应该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里,为什么丛飞宁可借钱也要不断地去助人?这个用十年时间和三百万血汗钱帮助了一百多个孩子、自己身患绝症却无钱治疗的人,为什么他不能适可而止?面对著名主持人王志、吴小莉(blog)的同样追问,他为什么总是说:“我停不下来”?在不断地搜集材料的过程中,这个疑问渐渐地有了答案。

  很多人都参与过“希望工程”,都做过“自己少在外面吃一顿饭就能帮助一个孩子完成五年学业”的小小善举。那么多人都能够“适可而止”,除了“境界”不同,还有一个更具体的原因,就是我们谁也没有不断地跟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一对一、面对面,我们只是把钱寄给有关机构,而没有与那些接受了帮助和希望接受帮助的人们发生联系。我们没有看到过那感激的目光,也没有看到过那渴求帮助的眼神。而丛飞,却是不断地走到他们身边,留下了钱物,也留下了自己的心。当一个人的眼前总是浮现一张一张有名有姓的孩子们的小脸而不是一纸慈善机构的收款发票的时候,原本没有负担的捐助就变成了沉重的责任。所以,他会在没有演出没有收入的时候,宁可成千上万地借朋友们的钱也无法以一个客观的理由原谅自己,眼看着他的孩子们失学。他知道一时失学就可能永远失学,自己误一时,孩子们可能就会误一世。那打碎的不仅是求学的梦想、更是改变一生命运的梦想!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真实情节:当年丛飞到深圳,只是个底层打工者,扛过麻袋、睡过大桥洞、吃过别人的剩饭,直到十多年前的一次广东省歌手大奖赛,丛飞想报名,却掏不出50块钱的报名费,一个在报名处打工的女孩发现破衣烂衫的他真会唱歌,便自己掏钱给他报了名。丛飞一路过关斩将闯进决赛,是那个素昧平生的女孩买盒饭养活了他两个月。决赛那天,组委会通知选手必须穿西装打领带,身无分文的丛飞几乎要放弃了,又是那个女孩子,用自己整整一个月的工资600块给丛飞买了西装领带皮鞋。丛飞就是穿着那身衣服走上决赛舞台,拿了金奖,从此才有资格成为一名职业歌手。

  可以想见,这种一个善举创造一个机遇、一个机遇改变一个人命运的经验,丛飞是切身体验过的,可以说,他曾经是个被一滴水救活了的濒死的人,所以他最知道那一滴水的价值。而他用回报的方式,将当年的一滴水变成一眼井,用漫长的未来毫无保留地回报社会、回报更多的人,用被那女孩温暖过的一颗心,去温暖更多需要温暖的心。

  最后一场彩排的时候,丛飞本人来了,当时他刚刚做完第九次放化疗,看上去很清瘦,但精神非常好。我们请他坐在观众席里,由编剧陪着一起去看他的故事。

  台上还未出名的丛飞扛着一袋山里孩子送给他的白薯赶场演出,被保安拦在门外死活不相信他是演员,演出经纪人听说他有好几十个孩子,直跟剧务嘀咕:“丛飞这人嗓子不错,歌也唱得不错,就是说话不着调。”

  台下的丛飞笑出声:“真有过这种事。”

  台上的丛飞为了把钱寄给孩子,跟爸爸妈妈撒娇耍赖耍“二皮脸”,软硬兼施,丛爸爸追着他要打,丛妈妈一路拦。

  台下的丛飞说:“他们(台上的演员)跟我爸我妈太像了。他们来过两回深圳,都被我给气走了,有一回我爸把我的一件大衣和存折里的一千五百块钱拿走了,没跟我打招呼,他跟我妈说:‘我要不拿,他也送给别人了。’有时候我爸跟我吵,说:‘你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顾得上别人!’我说:‘我连别人都顾不过来,哪还顾得上自己!’不过,他们现在都理解我了。”

  台上的丛飞没想到妻子会提出跟自己离婚,妻子说“我是因为爱你才嫁给你的,我可以跟你吃苦,一年两年五年,但不能是一辈子”。妻子说:“丛飞,你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个圣人,而我,只是个普通女人。”妻子因为丛飞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说要起诉离婚,台上的丛飞依然嘻皮笑脸地问:“什么理由?”妻子突然说出“我有了外遇!”台上的丛飞震惊了,妻子则泪流满面地说:“这是我编的理由,但所有的人都会信,如果我说出真正的原因(丈夫不断地捐助别人,自己连房子的首付款都交不起),反倒会没有人相信了……”

  台下的丛飞泪流满面:“我们真的很相爱。她离开我是因为受不了,没有女人受得了。”丛飞指着台上说:“当时我们俩就跟这一样,一前一后地在院子里转了一晚上,说了一晚上……”

  台上出现被丛飞供到大学毕业却不肯承认是丛飞帮助了自己的“付义”,出现在丛飞病重的时候仍在催要孩子学费的不明事理的家长。

  台下的丛飞说:“我不怪他们,他们其实是不理解我,一万块钱一场演出费,在他们眼里是天文数字,他们会认为我很有钱,我说我住院了他们不相信,以为我是想找借口不帮他们。”

  台上的丛飞在向朋友们讲述自己如何遇到了那个帮助他参加歌手大奖赛的女孩,讲自己帮助那些孩子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像个天使,就像那个女孩。

  台下的丛飞说:“我再也没有找到她,但我永远也忘不了她。”

  台上,“死神”在诱惑丛飞:“人为自己活着就已经很累了,何况还要为别人活,何况你还要为那么多人活?来来来,跟我来,忘掉一切,一了百了……”

  台下的丛飞捂住了眼睛。几个月来他一直都在与死神抗争着,为此,他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治疗的痛苦,而且仍没有摆脱死亡的阴影……

  台上,丛飞的另一个“自我”在与台上的丛飞对话:“现在你怕了?怕什么?你后悔吗?”台上的丛飞说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来治病,担忧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万一自己死了,父母、妻子邢丹和邢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那些没学上的孩子们怎么办?

  台下的丛飞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在苦难中诞生的刚刚满月的小女儿。

  台上的丛飞在进手术室之前留下了四条遗嘱:一卖掉房子偿还欠朋友的钱;二请朋友们呼吁社会各界争取把那些还在上学的孩子供到毕业;三请父母亲带着大女儿回老家抚养;四劝邢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自己没有留给她任何财产,也不想留给她负担,希望将来她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好好爱她……看着这段在后来的演出中,每次都令现场观众唏嘘不已的戏,台下的丛飞似乎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还有一条遗嘱……”我们当然知道,现实中发生过的、丛飞的最后一条遗嘱是要捐献遗体,为了让父母接受他甚至给父亲跪下了。只是,我们实在不忍心再写下这一笔。

  台上的戏已近尾声,丛飞来到侧幕,昏暗的光线下第一个跟丛飞打照面的是扮演妈妈的老演员狄凤荣老师。狄老师盯着丛飞有几秒钟,突然缓缓地伸出手来抚摸丛飞的脸,丛飞搂住了狄老师,两人几乎是同时喊着:“儿子!”“妈妈!”透过模糊的眼,两人如同亲母子一般地互相替对方擦着眼泪。扮演邢丹的年轻演员白蓓刚从台上下来,突然瞪大了眼睛,之后一下子冲过来搂住了丛飞的脖子,泣不成声地喊:“丛飞大哥!”丛飞则抱着她喊:“丹丹!”十一名小演员也发现了丛飞,顿时一拥而上,抱着丛飞哭喊着:“丛飞爸爸”……所有的演职员在与丛飞拥抱,虽然都是初次见面,但却情同亲人。丛飞与郭凯敏拥抱,说“谢谢你,郭老师,你就是我,你就是丛飞!”丛飞还对在场的人说:“你们戏里的故事跟我的生活80%是吻合的,谢谢你们!”

  截止2006年5月,话剧《好人丛飞》在北京及山东、安徽等地演出了十多场,每一次演出,现场观众们都仿佛会在不知不觉中由一个“观众”变成了丛飞的朋友,由衷地爱他、敬他、心疼他、钦佩他,他们不断地用掌声和泪水表达着自己的情感。有时领导都已经上台接见演员了,观众们还不忍离去,更有流着眼泪要向丛飞和丛飞所献身的事业捐款的人一直追到后台……

  正如《北京晚报》的评价:很多人最初对这样一部以好人丛飞故事为题材的话剧不以为然,甚至还有排斥的情绪。难怪,已经被太多虚假、泛滥、包装的“真情”弄得没有胃口的人们似乎已经很难去敞开心灵,接受真实的情感,人们渴望着真诚和善良,但又因为怀疑而拒绝感受。然而,当人们走进剧场,最终还是无法抗拒真实的故事、朴实的情感对心灵的冲击。

  中华慈善总会会长范宝俊认为:话剧《好人丛飞》无论是思想性、艺术性,还是感染力都是非常好的,是一部很成功的话剧。中华慈善总会希望通过话剧《好人丛飞》来唤起更多的爱心,唤起更多的人积极参与我们的慈善事业。

  民政部部长李学举说:中国慈善的发展,需要有更多的像丛飞同志这样的慈善人物,其精神和品德值得学习,更应在社会中弘扬光大。

  老主持人陈铎说:“伟大的精神能产生伟大的作品,而伟大的行动也能弘扬伟大的精神。把好事、善事、好人、善人创作成艺术作品,在舞台上跟大家见面非常应该,非常需要也非常难。煤矿文工团的这部戏表现出了一个文艺团体的好团风。”

  从2005年11月到2006年11月,《好人丛飞》在北京、广东、山东、安徽等地演出了几十场,还参加了2006年“五·一”期间中国文联举办的“明荣辱、树新风、促和谐”主题演出周活动。很多媒体和业内人士看过演出后,都评价这是一次新闻性与艺术性的巧妙结合,作品真挚感人,表演质扑热情,是一部好看又耐看的主旋律话剧。

  四、和谐文化是推动主旋律话剧发展的强大生命力

  从前我们总说“文以载道”,随着社会的多元化发展,“载道”已不是文艺作品的唯一功能,但在增加了文艺的欣赏、娱乐等功能的同时,通过文艺作品教化人心,始终还应该是社会主义文艺工作者的一个重要的任务和使命。

  同时,主流文化所拥有的强大生命力更可以构成文艺作品中最强劲的核。以主流文化为立足点,对当今社会人生观、价值观的观照,更可以从根本上引发更多观众的兴趣和共鸣。从这个意义上说,“主旋律”与“市场”的关系不仅没有矛盾,反而是相辅相成的。

  正如当年胡可先生说的:中国话剧有两个传统,一个是现实主义的传统,一个是战斗的传统。在纪念话剧百年的时候再品味这句话,更觉得意味深长、意义深远。煤矿话剧团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主流文化队伍中的一员,坚持中国话剧的光荣传统,以勇于创新的姿态倡导主流文化,是我们义务,也是我们的责任。

  在党中央提出构建社会主义

和谐社会的今天,以人为本、和谐发展的主流文化也恰恰契合了戏剧的本质:在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他人、人与自己的心灵这些关系之间寻求协调统一、不断地形成沟通与理解的方式。可以说,当今的主旋律——和谐文化——正是推动主旋律话剧发展的强大生命力。瞿弦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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