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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剧评:《艳遇》“青年教父”孟京辉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13日10:44  新浪娱乐

  看《艳遇》(blog)散场,我独自穿越人行通道。有流浪歌手在怀抱吉他,唱着忧伤的情歌。冷风袭来,当我重新融入夜色之中,身后还在回荡着那忧伤的情歌。不知道,这一晚,会有多少青年人在细数自己生命中的艳遇……

  “艳遇,是我们和生命中一切美好事物的相遇。”孟京辉如此阐释《艳遇》的主题。然而,《艳遇》告诉我们的,却并非是和美好的相遇。当我看到舞台上金属质感的写字间、巨大的反光镜、低至演员头顶的金属吊顶、再看到演员们坐在办公桌前噼里啪啦打字时,我不禁有些愤怒;刚刚逃离了办公室,我却又在剧场这精神殿堂中看到了庸俗无助的自己。没错,《艳遇》就是让所有的青年人看到他们自己。《艳遇》复制了城市青年生活中的一切,从压抑的办公室到逼迫员工加班老板,从借住的小公寓到虚伪的酒吧夜生活,从女主人公默默执著却绝望的恋爱到男主人公韩冬与老板无奈的对抗,这一切其实都与爱情无关,也与迷惘无关。这其实是一部城市青年生活的纪录片。

  新一代的青年人,并非是时代的宠儿,更不是消费主义世界里幸福的消费者。因为成长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年代,这一代年轻人被描绘成了分享拜金主义成果的一代人。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当我们长大成人,面前是冷酷的水泥森林。在这个金钱决定一切的时代里,任何个性和幻想都变成了粉末;更为可怕的是,新一代年轻人仍然要像父辈一样,学会对权力的妥协。《艳遇》中夏雨(blog)扮演的韩冬便是这样一位草根青年。他那压迫员工的老板正是金钱与权力的缩影,美女默默绝望的爱情恰似城市青年们被现实击得粉碎的理想;在权力重压与理想粉碎面前,韩冬根本就是无力反抗,他能做的只有辞职,说得难听是逃避。而观看《艳遇》的城市青年们,却连逃避的能力都不具备……更为可悲的是,这一代忧伤的青年人却被埋没在了豪华的写字楼里,他们的忧伤,就像摩天大楼下水道里的水流,在默默地激流奔涌。

  《艳遇》的故事这样诞生:导演孟京辉和夫人廖一梅驾车途经CBD,二人看到鸽子窝状的写字楼窗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城市青年,却突然意识到,这表面的繁华都是虚无,那些穿梭于高楼之间的体面青年们不知在经受着何种的重压。我深信孟京辉与廖一梅的结婚是天作之合,7年前《恋爱的犀牛》,他们讲述了城市青年狂躁的内心和绝望的爱情;7年后,犀牛已然从小剧场晋升大剧场,观者依旧如潮,7年前的青年们也依旧在中年时,回身再品青春;2年前,他们推出《琥珀》,通过充满怀疑的爱情,再现了一个美女作家横行、厚颜无耻的现代社会嘴脸;而今年的《艳遇》,他们轻描淡写了城市青年所受的被忽略了的社会重压。7年来,这对夫妇始终沉浸在青年人的苦痛当中,他们的迷惘便是新一代年轻人的迷惘,他们的愤怒便是新一代年轻人的愤怒。年轻人一代代老去,孟京辉与廖一梅却始终固守着他们的青春岁月。确切地说,他们看到的是在生活表层之外,一代代城市青年人的内心挣扎。在伪现实主义横行、恶搞戏剧横行的今天,这或许算得上一个奇迹。

  直接现实主义,是孟京辉在《艳遇》中提出的戏剧课题。孟京辉加上直接二字,是为了强调《艳遇》并非所谓先锋话剧,而是现实主义话剧。然而这两个字却让我们替孟京辉感到了些许无奈,因为在当今的戏剧舞台上,现实主义除了承载重复演绎经典戏剧的功能之外,正在一步步远离观众的现实生活;另一种现象,便是所谓现实主义流派已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守旧势力,除了再现经典,任何创新都被看作洪水猛兽。孟京辉曾经很愤怒地抨击中央戏剧学院的某些学者,在2007年研究中国当代戏剧时竟然用了很大篇幅讨论80年代戏剧,而对这二十年来的戏剧发展视而不见。遗憾的是,所谓学者、专家与现实间的裂隙越来越大,大红大紫的孟京辉在很多业内人士眼中竟然“不入主流”。可是,如果这些探讨青年人生存困境的戏剧作品还算不上现实主义,那么谁还能算上现实主义?我们,新一代的观众们,不再是京腔京韵的鸟人,而是写字楼里一群狂躁悲伤的犀牛。

  当我在冷风中听到身后流浪歌手忧伤的歌声,我忽然明白孟京辉为何会启用夏雨和高圆圆(blog)这两位同样年轻、同样饱受非议的演员。夏雨靠痴迷户外运动而置身世外,在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里天真地幻想回到宁静的高中时代;而高圆圆,则是一个名利场中的出世少女,她留守郊区,每天都在躲避着繁华的市中心。他们二人是现代大都市中的佼佼者,自己却与现代大都市若即若离,甚至拼命想逃离。这种生长于物质富足之下的都市恐慌只为年轻一代所独有。因此,他们二人登台,仅仅是平实的对白便已然能将城市青年的孤独与恐慌倾泻而出。他们两人就是新一代城市青年和所谓年轻俊杰们活生生的样本。

  夏雨和高圆圆,两个常被人们叫做花瓶的年轻演员,在《艳遇》中得到了彻底的解放。他们终于摆脱了影视圈矫揉造作的脸谱人物,与最适合他们的角色高调艳遇。这两位城市青年,在《艳遇》中得到了救赎。

  概括来形容一下《艳遇》的风格,它就像一支从人行通道里飘出的忧伤情歌,你是与它擦身而过,而它却始终追随着你的脚步,在你身后低声浅唱,让你在灯火辉煌的摩天大楼下热泪盈眶。如果我管孟京辉唤作戏剧界的“青年教父”,一定会有遗老遗少跳出来反对;但我相信,在那些没有机会发言的人群里,有更多的、被遗忘了的城市青年们用走进剧场来表示他们的赞同。淘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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