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谈《发廊童话》：我写原创剧有先天缺陷

　　在自己的原创小说《长恨歌》被改编成同名话剧、自己又亲自将张爱玲的小说《金锁记》改编成话剧后，著名作家王安忆最近又与话剧结缘，将英国作家哈代的小说《挤奶女的罗曼史》改编成了话剧《发廊童话》。该剧将于下月9日上演。昨天，她兴致勃勃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戏剧很有挑战性

　　王安忆两次操刀创作剧本，都选择了改编名著。王安忆认为她自己创作原创剧本暂时不太可能：“作家创作戏剧，是很有挑战性的。我做原创话剧有先天的缺陷，因为我无法组织激烈的矛盾冲突。我比较温和，我的小说也都比较含蓄，大多没有太激烈的矛盾冲突，这是我的弱处。所以我创作戏剧，需要从别人那里借过来核心冲突。”王安忆认为自己对戏剧创作不是很有经验：“写小说才是我的本业，它更让我兴奋，写戏剧对我来说要难得多。如果我产生一个好的创意和故事，与其原创成戏剧，我还不如写成小说。我喜欢那些不言而喻的微妙处理，但这些只适合小说。舞台上要把人物的前史、动因、表现都交待得很明白。舞台是赤裸裸的，是需要疾风暴雨的。”不过，尝试写作戏剧让王安忆在克服困难中寻找到了乐趣，她坚信：“艺术就是在克服困难中创作出来的。”

　　面对批评很坦然

　　《金锁记》搬上舞台后，上海话剧艺术中心一直邀请王安忆再创作一个话剧剧本。王安忆最早想改编《包法利夫人》，后来还是选择了哈代的《挤奶女的罗曼史》，因为她很喜欢小说里的意外之笔。她说：“其实两个小说都有共同点，都是女孩参加了一个舞会，从此自己的心理和命运都有了彻底改变。”王安忆借用了哈代小说的情节框架和人物命运的转折，却将小说中的乡村挤奶女变成了中国城乡结合部的发廊女，让发廊女妙妙与一位有钱客人邂逅并改变他的命运。有钱客人也酬以妙妙一场舞会，让妙妙大开眼界。然而，命运就是如此神奇，往往在转了一圈之后似乎从一个起点又回到了另一个相似的起点……

　　《发廊童话》在立项之初就广受关注。曾经有人质疑“文人写发廊，脱离生活实际”。王安忆对这样的批评很坦然，她说：“我是一个在书斋里的作家，被人这样批评是很正常的，我也不能太为自己护短。如果我在发廊里生活过，肯定会有更多材料，但似乎不能这样强求。那么多在发廊中工作的人未必能够写出东西来。”王安忆坦言，创作发廊女形象主要还是靠想象力：“但发廊女的身影随处可见，我家附近就有发廊一条街。我去洗头时也留意听她们谈话，那些女孩子都是很鲜活的。”

　　作品愿让人改编

　　从《金锁记》到《发廊童话》，王安忆都是拿别人的作品“开刀”创作成话剧，而对自己小说的改编工作，王安忆宁愿交给别人去完成。当年，剧作家赵耀民将《长恨歌》改编成话剧时，曾想登门征求王安忆的意见，但被拒绝：“你放心大胆地去改吧。”要改编自己的作品，王安忆说下不了手。王安忆说：“对王琦瑶等自己创作的人物，我有了很固定的框架，无法再去打破。我愿意让别人改我的作品，我去改别人的，这样会比较客观。”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剧班希望王安忆把她的小说《阿三》改成音乐剧，王安忆说：“改编你们找别人，如果让我来写几段唱词，我是很乐意的。” 本报记者 张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