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0年那一版我演过方达生,那时候年龄跟陈白露一样23岁,演这个戏确实觉得特别难演,现在想起来要让我再演《日出》的话,这个面包太大了,不知道第一嘴从哪下嘴,从哪演。新解读、新样式,新叙述,我觉得解读和叙述是这部戏特别漂亮的地方,这个戏改编改编得好,这个戏演起来最难演的是陈白露和方达生的内心表述。我们演员演戏基本上是两个自我在舞台上,一个是演员自我,控制自己。另外一个一刹那的一刹那的进入人物那个自我,经常我在舞台上感觉还有第三自我,就是观察审视的自己和人物之间的距离,以及观众欣赏节奏和接受的幅度,这个自我跳出来的时候实际上是一个表述,这个戏给导演和演员提供特别大的方便,就是表述人物的方便性,表述对人物理解的方便性。
说到陈白露外在的沉沦和内心的追求,如果不是这样改编的话,我觉得很难表述这样的思想、这样的内容,这实在是一个很新的手法。如果说不是那样一种形式,我觉得是很难把它阐述得更清楚,而这个确实是介乎于一个戏剧和我们现在电视经常见到的专题片的做法,他把人物的内心借用旁白的手法阐述出来了。
这个戏特别难演的是陈白露和方达生,方达生尤其难演,他没有外在行为,他是一个看客,他从头看到尾,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能力去左右,他全部最强的一个动作就是寻找小东西,结果小东西也没有找到,而且小东西还死了,等于在全戏当中他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干成,他不远千里来到花花世界,十里洋场,来救赎陈白露了,然而陈白露也在他的眼前死掉了,所以方达生特别难演。由于新的表述方法陈白露和方达生内心世界全部展现在观众面前了,所以我觉得这个表述是很好的创新也罢,探索也罢,挖掘也罢,还是什么吧,反正我觉得这确实让我们对《日出》的理解,有了一个很方便的记录,是第一点。
第二点,我觉得总政版《日出》很好看,很好看是导演选的演员,方达生和陈白露这一对选得好,顾八奶奶、翠喜和小东西都选得很好,演员选好了给戏也是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在当初陈白露和方达生相处得那个曾经那个时代,陈白露是一个表妹,方达生是被称为表哥的一个人,到了这个花花世界以后,方达生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懂,陈白露总说你怎么什么都不懂,确实到这个世界它完成扭曲了,他的价值观,人物之间的关系全部扭曲了,所以他是一个幼稚的。然后陈白露虽然比方达生很年轻,但在这个社会里面她那么娴熟,那么游刃有余,虽然很年轻但老练的交际花,什么都懂,里面的生与死、利与害她全懂。所以如果陈白露是40岁的演员,方达生是20岁的演员,那就真的成了一个傻瓜,真的成了一个很幼稚小孩了,我觉得演员、导演和团长关系配得很好。
曹禺先生作品具有预知性,我们80年代演的时候就因为股票弄来弄去弄不懂,现在演出很方便了,我们大家懂了什么叫股票,我们大家懂得了什么叫资本运作,甚至于我们大家知道了银行家是怎么回事,潘月庭一夜之间为什么跳楼我们大家全部理解了,包括陈白露这样的交际花我们也似曾相识的见过很多,所以这算是时代的轮回也罢,转回来也罢,还是前进也罢,反正这戏很现在演起是很方便的。翟老师演我确实很担心,但他把股票的事情弄得清楚,所以他在台上演得很准,我为郭达演的潘月庭确实捏了一把汗,这个时代对演员的表演提供了很多素材。所谓表演应该是一个行为艺术,原来看美国的电视剧叫《急诊室故事》,那老看他里面男的外科医生,我说这完全是NBA运动员的形象,就因为他表演上的分寸,行为的准确,每个下药的剂量,每个动作的内行、娴熟,所以他就塑造了一个医生,所以我觉得这一台演员是塑造型的演员,所以郭达老师、翟老师,谢琳老师真的塑造了一排人物,所以话剧还是要在舞台上塑造人物。这个戏不管手法上怎样变化,演员的塑造能力真的在底下看着,我在少下看演员演戏看着挺亲切。海鸥/文
新闻排行 我要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