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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娱乐讯 近日,著名时尚杂志《ELLE》把正在国家大剧院上演的经典爱情戏剧《恋爱的犀牛》作为了在情人节期间情人的首选节目。一部话剧,260场演出,一个奇迹,《恋爱的犀牛》曾打动多少人?
“犀牛”的爱情穿越时空,用最原始最单纯的情欲照亮我们的生活,曾有人说,男人视觉灵敏,女人嗅觉灵敏,所以女生更感性。犀牛的视觉很差,所以有了男主角马路的那段经典台词:“一天中黄昏是我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大街都是美女”,马路用最灵敏的嗅觉爱上了有着复印机味和柠檬味道的女人。看不见嗅得到的爱情是最盲目最感性最本能也是最真诚,以至于最有毁灭性的。
廖一梅:在爱情面前,人没有变得更聪慧!
ELLE:《恋爱的犀牛》首演至今十年,回过头来你怎么看自己十年前的这部作品?他对你个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廖一梅:我想一个人无论多固执、多任性,十年的时间也会改变,成长是必然的。当时写的东西,谈不上好或坏,境界高或低,那都是年轻时候的风景。写这个戏,是因为自己当时的感觉特别强烈,源自人本原的、未被消耗的生命力。那是身体炸开来的生命力、欲望和表达欲。墙就是要去撞的,会疼,一定会流血,但是年轻的时候,这种相撞是可贵的,我觉得那是推动世界的力量。
今天我看这个戏,感觉自己的激情都留在舞台上了,以前的我还完好无缺地在那里。但这个戏已经脱离开我,与观众发生关系。今天很多观众和戏里的演员都比我小,但这个戏对他们来说仍然那么真切,触碰倒了他们的切肤之痛。我自己偶尔去剧场看这个戏,还怕自己会不好意思,可一旦进去,就发现一个磁场在那儿,有东西击中我,因为每个人身体里都会有相同的频率。我想这就是艺术。
ELLE:在你讲述的那些爱情里,人是痛苦的,爱是剥夺人的尊严的,但爱也是“最好的事”。如何理解这种矛盾?
廖一梅:爱是太重要的功课。爱是严肃的、重大的,热别是对于我。我的每部作品都在谈爱情,谈对爱情的不同感觉。有“犀牛”里这种单纯有力的情欲,能把一切都照亮;也有后来《琥珀》里展现得更复杂的情感面:每个人都是一座深渊,我们俯身看下去的时候都会禁不住头晕目眩。
两个人在一起,就像两个齿轮。相爱肯定就要彼此伤害,齿轮转动,就会互相打掉彼此的齿。但在爱情里,每个人都会打开自己,迎接它。人会变得无助而脆弱、神经敏感,但这些都无所谓,人是在恋爱中学习长大的,爱是好的东西,但如果不够幸福,也会被打垮。爱情不是永恒的,但追爱是永恒的。我觉得人应该诚实。
ELLE:“上天会厚待那些勇敢的、坚强的、多情的人。”你至今还相信这句话吗?
廖一梅:我当初也不相信。我不信上天会厚待任何人。创造奇迹的是自己,我不信有幸运的人,我信有更坚强的人。
ELLE:你曾说“爱情的结局不是这个戏所关心的”,而戏中也涉及到了欲望和婚姻,你如何看待这两者与爱情的关系?你的爱情观和世俗价值观是否对立?
廖一梅:我觉得爱情就是杜拉斯那句话:“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那就不是日常生活。而欲望在年轻的时候主宰一切,用欲望的方式来解决困境、消解冲突。婚姻是另一个话题,使你选择的生活方式。跟爱一样,好的婚姻可以呈现一个人好的一面,坏的混一可以呈现一个人坏的一面。这些都不是对立的。只要是勇敢坚持自己选择的人,我就觉得很好。我是个没什么道德感的人,人应该百无禁忌,我不相信那些条条框框。比如马路的朋友们说的那些,要有女朋友、工作和房子,才是幸福。那些都是骗人的鬼话。
ELLE:在“犀牛”诞生的这十年里,时代的变迁给人们的爱情观带来什么变化吗?这十年在你个人的生命中,你的爱情观有哪些变化吗?
廖一梅:本质上,人从来都没有从爱的困扰中摆脱出来。人们始终没有找到个中秘诀,总是在不断地谈论它。爱情不是一件时髦的事,是每个时代每个人都会经历、必须面对的事。人们在爱中体会着彼此的善意。
我一直保有“犀牛”里的观点。佛教里说有八万四千法门,我相信我选择的道路,任何道路,都能发现一些真相。所以我不爱指导别人什么是爱。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发现一些真相,而不是自以为是地断定什么。
ELLE:你认为是什么让“犀牛”这部戏能得到观众这么持久的热情和喜爱?十年前它是尖锐、新鲜的,十年后它又有什么新的特点?
廖一梅:我想是因为在爱情面前,人没有变得更聪慧,仍然困惑,同时保有激情和欲望。而现在这个舞台形式回避了具体的故事,舞台上水和跑步机的设置提供了超现实的背景,观众一进到剧场,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家长里短的现实爱情故事,而是在讲内心的冲动和世界的冲撞,以及它们发生的联系。舞台上的改变是有效的,现在不像第一版演出完了总有人问:“那后来他俩好了没有啊?”今天的观众就不再会有这样的世俗判断。
孟京辉:爱情疯狂,多来劲!
ELLE:当初创作“犀牛”这部戏的发端是什么?
孟京辉:最早我们是想排一个绑架的故事,其实爱情就是绑架。你想,一个男的是出于什么原因会去绑架一个女的?这很有意思。但是后来绑架这事儿在这个戏里的结尾,就意象化地给处理了。
ELLE:“犀牛”不但是剧场里成功的作品,剧本本身也是非常成功的,当年最早看到剧本的时候,你感受如何?
孟京辉:最早这个戏的名字叫“爱情日记”。当时也没特别想怎么样,就觉得是一个普通的爱情故事。当时我太自信了,根本没有在乎剧本本身。当时觉得,我多牛逼啊,我有办法!给我一张地图、一本毛选就行。我觉得自己有本领,我这么会煽呼演员,我这么会搞视觉冲击,没问题。比如:排第一版的时候,给演员做训练,所有演员在一起拍手,把人架起来,扔人什么的,然后在唱歌的时候就会有一种紧张的美感。
ELLE:现在你怎么看戏“犀牛”的剧本?
孟京辉:其实我觉得导演没两下子。我特别尊重语言工作者和文学家,他们给人留下神奇的精神形式,简直通天了!我特别崇拜廖一梅。她就像是一个挥舞着一把剑的骑士,在平原上出现。而我的工作,我觉得作为一个恰当的导演的工作,就是想办法把她挥舞的剑的轨迹给固定住。
ELLE:你觉得爱情“有劲”吗?“犀牛”里的爱情“有劲“吗?
孟京辉:这个戏说是讲的爱情,但也不是爱情。爱情有什么啊?跟手里这花儿似的,肯定会凋谢,有水灵的时候,也有干巴的时候。我觉得除了爱,爱边儿上的气氛和能量,才是最重要的。
有时候,就是我们周围的人,会突然间干一件特别疯狂特别牛逼的事儿。比如一个小女孩,平时不声不响的,很普通,早上太阳出来,坐公共汽车去上班,生活暗部就班。突然有一天,有人说:“哎!你知道吗?那谁谁干了什么什么事!”惊天动地的事儿,我觉得这特棒,她穿透了我们没有色彩的生活,像突然炸开了的礼花,生活变美了。当然了,当事人也承担代价,但如果没有这些即兴和随机的疯狂的事儿,人一辈子多没劲阿!
生活里实在的东西和你有关系的东西,比如你一出生和你的父母的关系每天的阳光和你的关系,朋友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你感觉到的温情,等等。但是有时候毁一下儿,再重新建立关系,这多来劲!
ELLE:你在多大程度上认同“犀牛”里偏执的爱情?你觉得马路和明明的坚持和疯狂是正面的么?
孟京辉:我戏里的爱情是很偏颇的。女孩都是去献身的。我对女人的事儿不太了解,或者说我愿意理解她们的一部分,最美好的部分。因此我戏里主角的行为都是美的。明明就特别来劲,我觉得她是一种哲学、一种强烈的世界观,根本不是生活本身。
ELLE:那戏外呢?你怎么看爱和欲望,以及我们的世俗价值呢?
孟京辉:我觉得爱情这事儿,是生活的一个美丽的谎言,是人类美丽的借口。并不存在一个美好的爱情,而是存在无数爱的集合,这太High了,是大脑分泌出来的东西。欲望比爱情更强烈,更直接。
ELLE:新版的“犀牛”和十年前的版本最大的区别在哪?你重新指导的时候有什么惊喜吗?新的马路和明明和以往版本相比有什么不同么?
孟京辉:新版里头,我们通过一种媒介打开了某种能量,舞台上的水,铁板和铁架,金属的坚强和水的柔软,在质感上就特别有张力,所以我特别喜欢新版的舞美,当我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发现围绕在演员身边的物质和弥漫在剧场里的气氛特别美丽。虽然隔了十年,但是齐溪和张年骅,他们展示的美感,和对爱的理解,与当年的演员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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