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辉认为广州还没有出现像他一样的“狠”人。信息时报记者 龙成关 实习生 李细华 摄

段奕宏演过两个版本的“马路”

张念骅在2008版中加入水的元素

　　本版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谢奕娟

　　被誉为“永远的爱情圣经”的孟京辉话剧《恋爱的犀牛》在迎来10周岁生日之际，定于下月12日、13日登陆广州黄花岗剧院。此外，孟京辉的另一部名作《两只狗的生活意见》也将于年内与广州观众见面。前日下午，孟京辉现身“2009广州青年当代戏剧论坛”，揭秘“孟氏话剧”获得追捧的秘诀，更为长期低迷的广州话剧市场把脉支招。

　　谈《恋爱的犀牛》：它有打动你灵魂的东西

　　1999年，第一版的《恋爱的犀牛》在北兵马司小剧场首演，10年时间，《恋爱的犀牛》经历郭涛、吴越、段奕宏、郝蕾等数代主演、四个版本的升级，从当年的小剧场“先锋派实验”作品，一跃成为登上国家大剧院的流行话剧。

　　信息时报：“犀牛”到今天还很受欢迎，你觉得是为什么？四版“犀牛”你最爱哪一版？

　　孟京辉：之所以能继续演下去，一定是因为它有打动你灵魂的东西。10年前面对的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年轻人，现在面临的或许是80后，但不论何时，它与当下观众的心理都能构成一种对接。

　　我比较满意新版的舞美。在第四版我们运用了水，水的感觉充满能量，和舞台上的铁板及铁架构成一种特别有张力的质感。我对这个版本的演员也很满意，这部戏展现的是年轻一代人的情感和本能，如果现在再找郭涛来演，未免太矫情了，现在这个版本的张念骅演得迷人极了。

　　信息时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到广州来演出，对票房是否有信心？

　　孟京辉：我也很奇怪，广州居然是第一次。慢慢来嘛，大家的心态好点，不要害怕失败。像我们这样的人，已经拥有了这么多的资源，我们还不去做点来劲的事情啊？我说的来劲的事情就是青年戏剧节、创作一些实验性的话剧。

　　信息时报：像“犀牛”、《琥珀》都讲爱情，你个人也有一段很令人羡慕的姻缘，你对爱情有怎样的期望？

　　孟京辉：我不是爱情专家，我有时也很糊涂，我也曾经张狂过、曾经尴尬，经历过乱七八糟的时候。爱情只是我的戏剧里冰山的一角，像《恋爱的犀牛》，好像都在说爱，但其实后面蕴含着更丰富的思想和主题。

　　谈孟氏话剧：让戏剧像爱情一样俘获你的心

　　信息时报：你曾经说过“只要你进剧场，我就能把你搞定”，你有什么样的法宝？

　　孟京辉：我觉得戏剧工作者就是要有这个自信，你发自肺腑琢磨出来的东西，你对生活的切身感受，必定会引起他人的兴趣、激发观众的共鸣。《恋爱的犀牛》这次进国家大剧院，50%～60%的观众都是从来没有看过小剧场话剧的，他们就是抱着来国家大剧院留个影，感受一下的心理。但既然他们来了，你就得把他们搞定。我的任务就是让戏剧像爱情一样来到你身边，俘虏你的心。

　　信息时报：这么多年来，你的戏好像一直是票房的保证。

　　孟京辉：我没觉得我就是小剧场票房的保证。我也栽过跟斗，像之前我们做的《爱比死更冷酷》，从市场反响上来说不尽如人意。这个剧我们在舞台和观众之间竖起一层玻璃，观众要听到演员的对白，只能戴着耳机，而且耳机里面还充满了各种摩擦的噪音，观众有一种偷窥的感觉。这部戏我们走得太前，观众有点跟不上了。但这不是观众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我们还得继续做下去，因为小剧场的观众是需要培养的，但不能说观众现在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常说观众是什么？就是一堆萝卜，你得去种，他才会生长，才会有收获。

　　信息时报：做戏剧的一方面要保持先锋，另一方面又面临着市场的压力，你认为怎样平衡两者的关系？

　　孟京辉：我从来就不认为“先锋”的东西就一定是和大众的品位有所抵触或者说排斥的，反而我认为他们是一种相互促进、互相培养的关系。我只是把“先锋”作为一个出发点，一个旗帜，或者说一种姿态，实际上这些年，我做的东西可能越“先锋”就越受欢迎。

　　谈当代戏剧：广州需要有一帮人揭竿而起

　　信息时报：这么多年来广州话剧市场一直没什么起色，本土作品始终敌不过外来大剧。你认为是为什么？

　　孟京辉：我觉得广州需要一个奇迹，需要有一帮人揭竿而起。要是我在广州，我就拉扯一个团，打出“广州派”的旗号，我就不信斗不过北京、上海。凭什么搞戏剧的人就要挨穷，就要受别人颐指气使？现实情况说明广州还没有出现我这种狠人。

　　信息时报：但总体来说，这两年国内话剧市场是否呈现出较好的态势？

　　孟京辉：这两年的发展确实好了，但还可以更好。20年前，我们那一批搞戏剧的人是一面吃着清汤白菜，一边搂着女朋友，一边梦想着戏剧应该怎样。今天戏剧受到的关注已经很不一样。再过10年，我要做的是让做戏剧的人能够感到自豪，能够受人尊重，而且在受人尊重的同时还能用来养活自己。这就够了，你还想什么啊？难道想上春晚吗？上了春晚就不是戏剧了，是小品了。

　　10∶2000

　　广州和北京的差距

　　近一两年，广州小剧场话剧先后涌现出了《假如生命剩下N小时》、《爱你爱到锡死你》、《多宝多宝》等本土原创话剧，但与北京、上海两地的话剧创作相比却呈现出惊人的差距。并且当下广州的话剧市场还是外来剧最热闹，本土剧叫好声寥寥，思诺和她的“都市情感剧系列”在艰难中突围。

　　广州：本土和尚不会念经

　　20多年一直从事小剧场管理的傅维伯介绍，目前北京的小剧场创作呈现出活跃态势，仅东方先锋小剧场去年就上演342场，有时一天上演2~3场。而这些话剧中，有九成左右来自民间团体自行筹资创作。制作人王炜透露，据权威机构的统计，2008年北京共上演小剧场话剧148台、2000多场，大剧场话剧80台、300多场。相比之下，广州在一年中出现的小剧场作品连10场都不到。

　　《广东艺术》编辑部主任胡小云表示，广州在2000年曾经出现过《西关女人》等6部小剧场话剧，2002年的《圣人孔子》还到过北京演出。但目前广州市场的状态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而本土的和尚连念经都不会了。

　　未来：思诺提供了一种启发

　　广州话剧市场近期虽然也涌现出了几部小成规模的本土话剧。比如2008年底问世的粤语话剧《多宝多宝》，为何该剧在口碑和票房不差的情况下停止了演出，在剧中扮演“多宝叔”的赵奔透露，主要问题就是缺乏资金，当初举行两场商演，都是由团里提前垫钱才有了成本，最后5万多的票房扣除成本，不赚不亏。对于像《假如生命剩下N小时》这样一演再演的话剧，赵奔认为虽然专业演员对该剧的争议颇大，但思诺的精神值得致敬。正是思诺提供了一种启发，创作不需要有太高的门槛。

　　郭涛段奕宏都是“犀牛仔”

　　作为孟京辉的代表剧之一，《恋爱的犀牛》也是他和妻子廖一梅的第一个“孩子”。剧中主人公马路对爱情近乎偏执的追求，似乎正是孟京辉从执导先锋话剧的开始。从1999年到2009年，这部已经成为经典的小剧场话剧，至今已经演出260场，超过20万人次观看，是名副其实的青年人的“爱情圣经”。

　　《恋爱的犀牛》讲的是质朴、善良、甚至有点一根筋的犀牛饲养员马路爱上漂亮的貌似物质女郎的邻居明明，一个以爱情的名义进行死心蹋地的苦苦追求，一个因为内心对爱情缺乏安全感而迷惘甚至略带玩世不恭，最终，自觉对明明的幸福负有责任的马路以绑架的方式控制了明明……

　　从1999年到2009年，《恋爱的犀牛》演过4个版本，换过3任男主角(郭涛、段奕宏、张念骅)、4任女主角(吴越、郝蕾、王柠、齐溪)。其中1999年的第一版由郭涛和吴越联袂演出，通过《疯狂的石头》而开始走“谐星”路线的郭涛，正是通过《恋爱的犀牛》走向大众视野；而现在主打军旅戏硬汉路线的段奕宏，更是演了2003和2004两个版本。2008版的主演张念骅，借助水能元素让观众感受到更真切的震撼和感染。

　　四版《恋爱的犀牛》

　　1999版：郭涛、吴越

　　2003版：段奕宏、郝蕾

　　2004版：段奕宏、王柠

　　2008版：张念骅、齐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