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于 雪
上周,《两只狗的生活意见》离开北京开始全国巡演并将首次来到深圳之际,孟京辉走进了央视《人物》节目,谈了他对实验戏剧、对艺术市场等等的“生活意见”。节目中,身为“愤青前辈”的孟京辉对“一些年轻的戏剧导演”猛烈地开炮。
实验戏剧不怕得罪观众
说起实验戏剧,有人会把它贴上大胆的、惊世骇俗的标签。孟京辉的戏很多是令观众感到愉悦的,但“两只狗”的犀利和讽刺,让人看到了他依然保持着当年创作《切·格瓦拉》时的锐气。当孟京辉被问到“怕不怕得罪观众”时,他回答不怕:“不怕得罪观众,观众还得罪我呢。观众是需要被教育的,就像我也需要被教育一样。我也经过各种各样的积淀,自我否定,对别人的否定。观众也不是那么脆弱,每个人都成人了,我们搞的又不是儿童剧。”
当被问到“对他‘打着先锋旗号的商业戏剧’的质疑”时,孟京辉说:“我就是因为没考虑观众才走到现在,我的戏越‘实验’观众越来看。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个我不想做的戏,而且每一个戏,我也不是为了观众。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你越不照顾观众,观众越喜欢你,因为你尊重你自己了。自打有人类文化以来,所有的先进思想,刚开始都是没有观众的,都是没有听众的,都是少数的声音,但是到了最后,这些东西影响了人类的生活,影响了人的精神。”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太文了
新版《恋爱的犀牛》在深圳演出了5场,票房很好,在重庆等其他地方演出,也有“票房不输给《暗恋桃花源》”的报道,关于艺术是不是要向市场妥协的问题,孟京辉说:“有些年轻导演认为,必须先做一个观众喜欢的,然后再做第二部、第三部——这是一个傻子的想法而不是艺术工作者的想法。在上海已经出现了,一些年轻的戏剧导演,排一个小资的东西,让大家都喜欢,收回60%的投资,然后再排第二部、第三部让观众稍微喜欢的,多可耻的事情。先考虑观众需要什么,再把自己当包子卖。不可以这样,你还是要有真家伙。给你一个亿,你能做出符合这时代的作品?”
孟京辉认为一些戏剧工作者应该感到羞愧,他说:“这跟钱没关系,跟脑子有关系。作为一个戏剧工作者,更多的是要想:我要说什么话?我要表达什么?艺术不是开大会,艺术不是讨人欢喜。讨人欢喜的是产品,是消费品,跟艺术没多大关系。但是,好的艺术品又恰恰是可以得到人们消费的。这是两个因果关系。”
“孟氏戏剧”拥有了一批追随者,从《恋爱的犀牛》到《琥珀》、《艳遇》和《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孟京辉认为自己的戏受观众欢迎,是因为不讲大道理:“我能让观众感到什么是不重要的,什么是重要的。我们从小就喜欢讲中心思想、段落大意、小结,喜欢摆事实、讲道理,总结、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完了。如果这东西是唯一的,那我觉得是有问题的。现在好多观众进了剧场以后,他用唯一的一种方式来欣赏戏剧,很可怜也很可怕。”
孟京辉说:“我是多文艺的一个人,我的思维也是,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太文了,太文明了,太文学了,太有纹路了,太有纹理了,太文以载道了,太中文了……文的东西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