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辉新作让观众戴耳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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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比死更冷酷》宛如电影放映机里出现的黑白资料片 何雯亚 现场图片 |
□晚报记者 谢正宜 报道
玻璃门隔开主演与观众之间的距离，耳机把舞台上牛皮纸的声音无限放大——由著名实验戏剧导演孟京辉执导，改编自德国电影大师法斯宾德同名电影剧作的《爱比死更冷酷》 (以下简称 《爱》)于昨晚至14日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D6空间上演。
这是法斯宾德第一部电影长篇作品，也是真正意义上他的第一部电影作品，或许他也没有想到，在40年以后，中国有个叫孟京辉的先锋戏剧导演，把他的这部电影作品装进了巨大的玻璃盒子，在舞台上用戏剧的美感传达着他的电影梦想。整场演出宛如电影放映机里出现的黑白资料片，而观众更如看 《楚门的世界》般窥视感觉。导演孟京辉说： “上海是一个有电影记忆的城市，很多上海文艺青年们疯狂地默默地爱恋着德国电影大师法斯宾德和他的电影作品。”
“电影放映机”里听 “音效”
剧场的灯光骤然熄灭，舞台开始散发自己的光辉，观众惊讶于眼前的景象：被落地玻璃包裹起来的斜顶舞台宛若一台巨大的电影放映机，台上的演员则像是放映机中的影像。这一瞬间，很多人会想到古老的 “拉洋片”：落地玻璃后的舞台，黑色地板和白色墙壁冷冷地衔接在一起，铁架床、深色的桌椅便是全部道具；而演员的服装则大都是冷峻的黑色风衣、黑色夹克。孟京辉解读：我想我们是依据法斯宾德的原作重新拍了一部舞台电影，运用落地玻璃，是我不想让演员的热力投射到观众席中，玻璃起着一道 “过滤”作用，新型的观演体验就此诞生。
如果戴上耳机，那么一部活生生的电影及其特殊音效则被放大敲击在耳膜：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 “嗒嗒”声、包装面包的牛皮纸发出的脆响以及演员咀嚼面包时发出的磨碎食物的声音……这很多种声音像是演员台词的伴奏，在一般的舞台剧中，它们不会被观众过多关注，但由于有了落地玻璃和同声传译耳机，它们被放大强调。孟京辉解读道： “耳机中的声音质感会更直接地冲击观众的心灵，演员离观众很远，而声音却很近，强烈的对比非常有趣。”
“犀牛”原班人马沉闷演绎
将 《爱》改编为话剧上演风险很高：法斯宾德用短短18天拍摄完成的 《爱》片以清冷的镜头感、简单的电影道具、冷酷的表演来表达出人与人之间的间隔之感。 《爱》剧的演员是孟京辉 《恋爱的犀牛》的原班人马，和 《恋爱的犀牛》里那种激情澎湃、强烈表达的表演状态完全不同，在 《爱》剧里，他们创造了一种异样的、异国的、奇特的、无表演的表演状态，激情都被藏在含蓄的静态移动之中， “也许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但有一种内在的张力。我觉得中国现在的表演都太机灵了，太追求速度、激情、灵动和多变了。在这个戏里，我们要追求的是安静、缓慢、内敛、笨拙、滞后的停留。我们的演出将是沉闷而有趣的。我不得不承认，沉闷也是一种趣味，甚至是一种高级趣味。 《爱》剧绝不仅仅是对法斯宾德作品形式上的模仿。我要求演员演出人与人之间巨大的疏离感。如果你能在该剧中感受到冷酷背后的萧条荒芜之感，那么你也就真正理解了孟京辉这一次的所思所想。”孟京辉表示。
极致的孟京辉形式很 “酷”
正像孟京辉在该剧开演前所说，《爱》剧需要那些真正热爱法斯宾德、热爱欧洲电影艺术潮流的观众，用孟京辉的话说，这个戏的观众应当是“文艺青年中的文艺青年”。 《爱》剧观众当中，有很多著名的作家、文学家和学者，作家石康、诗人西川以及著名戏剧理论专家沈林，他们三人无一例外都用 “酷”来形容孟京辉的这部新作。 “喜欢德国新浪潮电影、法国新浪潮电影、喜欢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喜欢费里尼、喜欢林兆华、喜欢孟京辉的观众，都应该喜欢这个戏。”
“两只狗”让演员走到观众中去， 《爱》剧又把演员和观众分隔开来，孟京辉每一刻都在与自己争辩着： “这充分体现我们是多么疯狂的拧巴的纠结的矛盾的奇怪的人，我们就是要让戏剧生出自我更新的花朵来，我们对这种 ‘作践自己’充满了自我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