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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羌风》,一个神秘音乐家的惊天绝唱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6月08日15:15  新浪娱乐

  5月12日晚,在汶川地震的周年祭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大型民族情景音舞诗画《羌风》,在金沙国际剧场成功首演。在演出中,为来自汶川地震灾区的原生态的羌族老乡带来的惊艳《羌风》,观众的掌声持续不断,叫好声不绝于耳。而其艺术总监汪静泉在上台谢幕时,演员和观众们更是报以热烈的掌声,因为正是他30年的守候,我们今天才得以听到这些闻所未闻的华夏原音……

  “复音孤岛”里闯进的“汪老师”

  上个世纪80年代初,中国民族民间歌曲集成正在全国范围内采集、普查民歌,四川省文化厅和四川音乐家协会联合成立了四川卷编辑部,28岁的汪静泉担任编辑部主任。那时候的汪静泉,因为年轻气盛,还是“很狂”的。他发现自己接触的音乐都太平淡,和他追求的距离非常远,但他牢牢记得蒙古艺术学院的一位老师曾经对其说过的一句话:“一个音乐大师,一定要有一个深厚的民族音乐的积淀。”于是,他决定走向民间,去寻找自己心目中的音乐。从蒙古到西藏,再到凉山,他就这样一路走了下来。没想这一走就走出了一段经历,一段传奇,一段精彩的人生。

  1984年,因为有了编四川卷这个机缘,汪静泉又一次孤身从成都出发了。他到的第一站是黑水知木林区。但当地的干部听了他的来意后,坚决劝阻汪静泉进到山里,因为至今还从来没有一个汉人敢进去过路,据说山顶上的寨子不仅野蛮,还有一种神秘的疾病流行,会让人吐血而亡。

  汪静泉在知木林区徘徊了3天,这3天里,他也看见过一些传说中的阿尔麦藏族人,他们唱歌时奇特的颤音回荡在巨大古老的青杠树间,鬼哭狼嚎似的,令人毛骨悚然。虽然这些声音让他兴奋,但他还是没法壮起胆子走进去。失望之际,有人指点迷津对他说,对面山上也有类似的歌声,于是,他来到了松藩热雾沟羌族大尔边村,翻山越岭,终于在有一天晚上,进入了海拔3000多米的埃溪寨子。

  正是在这个寨子,汪静泉听到了自己一辈子都难忘的歌声。

  但是,这第一次去,汪静泉就犯了个“大错误”。在去之前,他就打听道,要听羌族的酒歌就一定要让他们喝酒,于是带了很多酒去寨子。结果人家酒喝好了,歌也唱得忘情,但是录音的效果却很不理想。然而,当他看到60多岁的盲人甲波塔闭目托腮,和寨主郎加木,高高低低地唱起悠扬的多声部复调时,他的眼泪依然哗哗地流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因为音乐而落泪。

  在埃溪寨子的那一天,汪静泉终于发现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音乐。于是,他追逐神秘多声部的路继续往前延伸。接下来,汪静泉在一个森林山寨里寻找到两个老大娘,87岁的叫列措,79岁的叫热妹,她们把复调唱得出神入化,被称之为当地的“尼萨”(对歌,羌族史诗)大王。

  当时,列措家里啥都没有,但却装了一肚子的“尼萨”,她可以三天三夜不唱重,完全倒背如流。她孤寡老人一个,一生结了四次婚,没有生育。为了翻译她的歌,汪静泉去帮她挖了两天土豆。于是,在飘着白云的苍穹下,一首首千年古歌被汪静泉录了下来。

  就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汪静泉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发现了一个流传着神秘多声部的地方,在四川黑水、松藩、茂县交界处有一个三角地带,几千年来,岷江、黑水河、热雾河把该地区隔断在崇山峻岭当中宛如孤岛,有三个部落在这个孤岛里面生息繁衍,他们的娱乐方式除了喝酒,就是唱歌。尤为奇怪的是,这三个部落的人没有独唱,他们只有非常严格的多声部意识,认为声音出来一定要同时具备高低才是美,一个人是唱不起来的。

  这个发现让汪静泉震惊了,他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精美而神秘的原生态音乐。于是,多声部诱惑着汪静泉再次向阿尔麦藏族人走去。

  花了点钱请几个穿坎肩,面部轮廓像高加索人的阿尔麦藏族人吃饭,汪静泉跟着他们到了山上。这是怎样的一个山寨?第一缕光照在他们寨子上,最后一缕光也落在他们的寨子上。他们不与外面交往和通婚,一片原始青杠林,围着他们。他们的饮食习性也很怪,吃血肠、猪放养,见面第一个动作是亲嘴,夫妻和恋人之间却绝对不能亲嘴。一个小女子走来,你问她结婚没有,她摇摇头说没结婚,但孩子都有两个了,原来她们的婚俗是先生娃后结婚。

  终于,汪静泉走进了阿尔麦藏族人的寨子,一夜篝火边的歌舞,映红了这个陌生闯入者的脸。听着“热玛”女子鸽哨一样的声音,和着“纳玛”男子边喝酒边唱出的撕裂云霄的部落迁徙之歌,联想到先前去过的埃溪寨子、俄尼寨子,一个名字开始在汪静泉脑子里闪现、挥之不去,并且让他一兴奋就是近30年:复音孤岛。

  而这个“复音孤岛”里从此有了一个幸福的闯入者——汪静泉。

  一个寨子20年的思念与一个人的承诺

  时光荏苒。2006年3月,成都,“12届CCTV青歌赛四川赛区”海选现场。连续三天,三队少数民族组合带来的神秘唱腔震撼着众多电视观众,并给评委们带来了意外的惊喜。第一天,是两位阿尔麦藏族中年男子——纳玛组合,剧烈的颤音乍听似鬼哭狼嚎,仔细听下来两个人的高低音极其和谐,宛如一浪接一浪。第二天,两个羌族汉子出现——毕曼兄弟组合,他们闭目托腮,声音彼此倾听、追逐,神秘的多声部复调再现。第三天,三个阿尔麦藏族少女边捻羊绒边唱歌,天籁般的复调又一次在大厅响起,她们是热玛组合。这是“复音孤岛”在世人面前的第一次亮相。评委们一次次地愣住了,他们激动地为这种浑然天成的多声部复调式唱法集体起立鼓掌。

  人们不禁要问,这种深藏在四川阿坝崇山峻岭间的原生态音乐是如何被发现的?在台下,有一个“观众”欣慰地笑了。这个人就是被他们亲切称作“汪老师”的汪静泉。20多年前开始的那个传奇故事,今天,终于有了一个续篇。

  20多年前,汪静泉在埃溪寨子结识的歌王郎加木,正是毕曼兄弟泽汪仁青的爸爸、格洛扎西的岳父,那时仁青他们还很小。当时,郎加木是寨主(村长),他走到哪里,不管是田间地头,还是山上家里,汪静泉就跟到哪里。他唱,汪静泉就跟着哼,他俩成了好朋友。2005年,汪静泉重新找到了他们。第二年,第12届青歌赛首次增设了原生态唱法,毕曼兄弟、纳玛组合和热玛组合,被汪老师召唤到了成都,参加成都的海选。

  那一年,参加海选四川的有6500多人,毕曼兄弟和热玛组合都直接晋级,一直走到了北京的青歌赛场,稀里糊涂的毕曼兄弟,还获得了12届青歌赛原生态唱法第三名,同样从来没见过世面的热玛组合则获得了优秀奖。因为纳玛组合的震颤腔太恐怖了,听得令人毛骨悚然,所以被遗憾地淘汰了。

  2006年8月14日,毕曼兄弟应邀参加了朱军的《艺术人生》节目。朱军问:比赛期间你们心里最想念的是谁?弟弟说“牛,家里的牛”,哥哥说“当然是家里的老婆了”;朱军问:目前为止你们觉得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哥哥说“老婆的风湿病还没能治好”,弟弟说“家里的牛丢了还没找回来”;朱军又问想没想过出名以后就不用再种田养牛了,兄弟俩憨厚的回答没有……在现场唱着酒歌《晏·毕曼》时,哥哥仁青却情不自禁地掉下泪来,这个铁塔一样的汉子红着脸说:“此刻想到了父母,想到了我外公。我外公小时候就对我特别好,但在1998年的时候就去世了。挺思念他的。”刹那间,毕曼兄弟自然纯朴、来自大山深处、人性深处的纯真情感,一下子征服了电视机前的亿万观众。当仁青落泪的时候,一路带领他们前行的“汪老师”也情不自禁地落泪了。羌语的“晏”是酒歌,“毕曼”则是父母的意思。祖先一直在他们的酒与歌中,在他们的灵魂和血脉里。

  2006年,青歌赛的时候,毕曼兄弟寨子里的人们全跑到城里去看他们的比赛,而阿尔麦热玛组合是打电话来传递他们比赛的盛况,一村的人都聚在电话机面前,音乐一响哗的就哭成一片。在现场,班初还讲诉了她父母的爱情故事。后来,《2006年中国民族民间歌舞盛典》的时候,因为得知班初的妈妈要参加盛典,余秋雨还专门赶到北京,要看一看当初在青歌赛上,感动了自己的藏族妈妈。热玛组合也因此被央视评为“2006·中国最动人的情歌”。

  2008年4月份举办的央视13届青歌赛,不服气的热玛组合再一次代表第二炮兵到北京参赛,终于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原生态唱法第三名。这次青歌赛上,班初又讲了个故事。这个故事后来被余秋雨称为“一个音乐家和土地、和部落的动人恋歌”。班初说,20多年前有一个大胡子音乐家到了我们山寨,又走了。20多年后,他又来到了山寨。音乐家说,要把他们家的儿女带出寨子,把阿尔麦的歌带给成都带给中国,让全世界人听。述说至此,热玛组合三个女孩子跪下来,深情地说,汪老师,谢谢你。评委余秋雨感叹道,“汪老师应该感谢阿尔麦,一个寨子用20年时间来思念他,他承载不起。”

  是在2005年,带着对阿尔麦多声部民歌的深情,汪静泉再次踏上了木都村这片神奇的土地,请来了专业的队伍对多声部民歌进行详细的收集和记录,没想到的是,20年了,当他回到寨子里的时候,老人们都还认识他,都叫他“汪老师”,说这20年里他们天天盼望着他能再次到他们寨子里来。那天晚上,寨子里的村民们载歌载舞,就像过年一样热闹。

  “一个人不能承载一个寨子对他20年的思念。”汪静泉感叹。20多年前,阿尔麦部落的三个漂亮女人若甘初、夏美和班立妹,已经变老,歌声却依然那么感天动地。看着山寨中已经长大的部落歌王的后裔——三个阿尔麦美少女,听着她们鸽哨一般的部落情歌,一个强烈的冲动脱口而出:“我一定要把你们带出去,把你们千年的古歌唱给全国人民听。”

  我要把他们的歌还给他们

  2008年5月12日,四川发生了汶川大地震。5月10号,汪静泉还在汶川拍《千年古歌》羌族多声部民歌风情录。12号这天,很幸运的是,他们摄制组一行已经回到了成都休整。而那天,热玛组合到九寨沟《藏迷》剧组去报到,刚走到叠溪海子,就地震了,前面一车人全部遇难,她们坐的是后面一个车子,因此幸免于难。当时,地震发生后,汪静泉很挂念热玛组合的三个女娃子,但通信中断,无法和她们取得联系。一直到13号,她们才发了一个短信过来,说汪老师,您别担心,我们平安无事,正在叠溪山上等待救援。汪静泉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毕曼兄弟当时在成都,没有危险。毕曼和热玛他们的寨子里的房子倒了,但幸好的是,都没伤着人。得知大家都是好好的,汪静泉放了心。然而让他揪心的是,地震使当地人员伤亡、建筑倒塌,羌族的文化遗产也遭受了重创。地震以后,汪静泉又带着摄制组进去带抢救性质地补拍了一次。

  后来,汪静泉的老朋友王征从灾区做志愿者回来,提出想为灾区、为羌族做一件事的想法,加上四川省歌舞剧院的周建军院长也有类似的想法,三个人经过仔细讨论后,就决定了做《羌风》。

  要保证这台《羌风》的“风”,就必须去灾区挑选原生态的羌族演员,于是,汪静泉带着剧组两次到灾区去挑选原生态的羌族演员。于是,毕曼兄弟、两个国家级瓦尔俄足节传人、两个获得文化部民歌三等奖的歌王、羌笛传人杨平等原生态羌族老乡从废墟里重新站了起来,他们带着千年的古歌走进了《羌风》。

  《羌风》以羌族音乐元素为主线,把羌族的部落风情用千年古歌融入现代音乐舞蹈,把千年羌族的历史活色生香地呈现给观众,使3000年历史的羌族文化传承传播拥有了一个新的平台。《羌风》涵盖了羌笛、多声部民歌、羊皮鼓舞、羌绣、羌红、瓦尔俄足节,以及羌年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羌风》通过23首羌族歌曲讲述羌族成长过程与经历,并向世人充分展现羌族人民的善良与坚韧。剧中的23首羌族歌曲是从1000多首羌歌中精选而出,其中5首传唱了两千多年的羌歌已经失传。”汪静泉满怀信心地对采访他的记者说。的确,《羌风》是圆了他的一个梦,一个人30年以来做着的梦。因为那些歌有的已经失传,有的还在流传,因为那里的人们同他有着沉甸甸的情感……

  汪静泉经常到寨子采风,临走时本想悄然离开,但一大早村民们已经站在了寨门口,他走一程,他们送一程,他们用歌声欢送他。尤其让汪静泉感动的一次是在阿尔麦山寨,2005年,他带着摄制组去拍摄,临走的时候寨子里的老人们凑了100块钱买了一大坛砸酒,老人们都坐在村口等着他。83岁高龄的老太婆班兰拉着他的手说,“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个山顶上,20多年前,你像神仙一样从天而降,是第一个走进我们山寨的汉人。20多年后你又来了,假如再过20年后你再到我们这里来,我们肯定就见不到你了,我们要把话给你说,我们很想你。”那一刻,汪静泉禁不住掉下了眼泪。

  他们爱他,是因为这是一个不遗余力地想把他们的歌介绍出去的人,他仿佛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而在他的生命中,“复音孤岛”的音乐是天上最美的歌声。2007年,汪静泉又将“复音孤岛”两位80多岁的老阿妈泽尼美、洪措美的高原复调“纳依”推荐参加由国家文化部主办的中国原生态民歌大赛,由于两位老人年事已高,不能亲自去参加比赛,汪静泉只能把录音带送了过去,再一次令评委们震惊,两位80多岁的部落复调歌王荣获特别大奖。她们获得了一张奖状。汪老师给两位老人送去奖状时,私下掏钱,为她们准备了两个装了1000块钱的信封,告诉她们,那是奖金。两位老人在高原的阳光下,一脸的幸福,就像她们唱得出神入化的歌声,80多年的艰辛生活没有留下一丝忧怨,有的只是童话一般的美丽梦境……

  2009年5月12日晚,在汶川地震的周年祭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投资上千万的大型民族情景音舞诗画《羌风》,在成都金沙国际剧场成功首演。当巨大的羊角秋千自上空缓缓降下。白衣小伙和白衣少女坐上秋千,荡到半空,带着一点羞怯,更带着对爱情的憧憬,在清幽的月光下,两个手挽手的情侣站在月光下,唱起了美丽的部落情歌:月亮挂在山巅,像火塘一团,光焰闪闪,美丽的故事,随风流传……也许观众中没有几人能够听懂羌语,但是他们却被震撼并陶醉了——原来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歌声。更让人想象不到的是,这些歌手虽然是原生态,但是他们很多歌也并不会唱,就好像这首部落情歌,其实两位歌手才学唱半月……

  《羌风》实际上就是汪静泉眼中的一个古老的羌族,寄寓着他对羌族的理解和感情,这些音乐是他一村一寨走出来的,各个寨子最好的音乐,都在他身上沉淀了下来。汪静泉能唱上千首羌歌,所有羌寨最典型的音乐,和其周边(一个古羌概念)有些关联度的音乐,他都能唱,成为名副其实的羌族传统音乐集大成者。而现在,汪静泉说,他要做的就是把属于他们的歌还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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