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李文颖：每个人心中都有美好的花
诵读勃朗特三姊妹的最初经验还是在中学，我不像别的很有文采的小孩，在相仿年纪都已啃下三国、水浒、红楼之类的古典大部头；又或是唐诗三百，宋词又三百，诸子百家全通背。而我只是抓着文学小女生形象的尾巴，刚刚开始漫不经心地浅读《简爱》、《呼啸山庄》……，时光搭上快轨在2009年6月22日晚的国家大剧院跨回到少年时。
一个晚上近三个小时，就是在这种少年情怀的支撑下看完整场演出。简有一双大大眼睛，坐在剧场第四排几近中间的座位上，她的深邃、坚定、倔强和忧郁，无时无刻不在悄然让你心动，甚至心痛。一直到谢幕，简一直都不笑。这不是一般地完成演出。而一般地完成是不论男女主人公历经人生沧桑，或大喜大悲，或清淡哲义，都会在结尾的尾巴根儿处再突兀的跳出来，和大家微笑鞠躬摆手，证实自己对表演整体效果很满意很开心。
这是一个讲一个人到来的故事，那么到来引发的一定是改变，简就是这个怀揣心中美好花朵的女孩来到庄园。这朵美好的花就是“爱”。《简爱》整部戏都是在讲“爱”，所以在简离开庄园来到牧师三兄妹家中，才会受到牧师的指点“让我们在爱上帝的过程当中彼此相爱”。这句话也是基督教教义的根本精神！所以这段戏也应该是整部戏的大转点和高潮。这也是这部戏与其它戏不一样的地方，即高潮部分没有明快节奏的外部动作，它是内部动作发生突转才引发主人公做出重大抉择改变。能够理顺女主人公做出如此改变的动因，就是简的心中永远保存着美好的花朵，这朵美好的花就是她全部的“爱”。而简对罗切斯特德爱情也是她“爱”的外化表现形式的导火索。与其说在整部戏的结尾处简重新去寻找罗切斯特，还不如说她是去找回自己心中那朵美好的花儿。
很可惜！在观演的那晚，当牧师说出“让我们在爱上帝的过程当中彼此相爱”这一基督教教义根本精神时，全场哄堂大笑。不一定是观众的无知，可能是导演的无畏，更可能是全体对演出笑料效果的期盼。我也一样笑，在集体无意识共谋的作用下，我也一样成了同谋。无从选择，可之后是迷惑。因为同去的导演朋友说，“怎么可以在这个地方产生笑料呢？这么一份坚贞爱情的爆发似乎不应该出现一个爆笑点。”
还是很可惜。整出戏排演严肃、认真、完整还小心。特别是回忆部分排的尤为突出，可当回忆与现实结合时却没有衍生出更多情感作用力，没能让简那朵娇嫩的“美好之花”更放光彩。这是剧本的问题，前面艰辛、苦难是如何衍生出来“爱”？文中未表，观者也只好在过去少年时文学情怀的引导下摸索前行。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朵美好的花，简有，罗切斯特有，所有演职人员有，以及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有。我们敢于拾起过去的种种经历，坦然面对，都是因为心存这份美好的爱。李文颖/文 (演员、电影学院研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