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平首谈人艺建设 《窝头会馆》带动机制改革
张和平
主演之一的杨立新(左一)作为分场导演，正在带领演员们排戏。
“我希望由《窝头会馆》这个戏来带动机制改革。”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以下简称人艺)院长张和平这样说。
这是张和平自2007年底上任以来，首度就剧院建设的话题于前晚在剧院接受采访，他形容人艺现在是小步快走的机制改革状态。
从话剧《窝头会馆》开始，沉淀了半个多世纪的人艺正悄悄酝酿着新鲜的变化。
令张和平感动和欣慰的是，他在 《窝头会馆》的排练场上看到，“戏比天大”四个大字再次挂在了墙上。“我有信心，《窝头会馆》会成为人艺的经典。”张和平坚定地说。
尝鲜·外聘编剧
人艺剧本荒 谋划出路
导演换了一茬又一茬，演员换了一拨又一拨，留下的只有剧本。张和平自上任起始，便认清了这个问题。
尽管凭借数十年前老舍、曹禺等几位大师留下的宝贵财产，人艺辉煌到今天。可张和平心中有数，曾经有多少人说人艺就会演那几部经典，有多少演员私下对一次次演绎经典产生过情绪。
张和平明白，剧院建设的基础就在于剧本，继承固然是首要任务，但老本会不会有吃光的一天呢？“前任院长刘锦云那个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人艺存在剧本荒的问题，我很赞同，这些年的确缺好本子。”张和平说。
早在2007年底，张和平刚确认将调任人艺当院长，就开始对人艺剧本建设进行谋划。
当时，张和平找到老熟人、创作过《秋菊打官司》、《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等影视剧的著名编剧刘恒，一同着手酝酿建国60周年人艺大戏。在无数次碰撞之后，《窝头会馆》应运而生。
高薪邀刘恒 稿费50万
张和平透露，刘恒的稿费比较高，是以提取票房分成的形式完成的，首都剧场分30%，人艺分70%，刘恒从人艺分走7%。以目前开票两周售票5371张(约6场)、总收入102万计算，编剧的提成约5万元。
而该剧首轮演出共63场，算下来至少支付编剧50万元。对于话剧院团来说，这不是个小数目。
刘恒不是人艺的编剧，以前也从未写过话剧剧本。选话剧圈外人来完成一部重中之重的剧目创作，张和平表示，除了对老友的信任，更多的是被他作品成活率所吸引——像《菊豆》、《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等影视剧都获得了商业和艺术上的双赢。
对于人艺这样一座纯粹的艺术殿堂来说，仅从张和平选择编剧的这一举措，便能嗅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市场意图。
不是好本子 宁可不上
一位看过《窝头会馆》剧本的人艺内部人士曾说，该剧没走歌功颂德的套路，反而描写了解放前最底层百姓的生活，还有很多北京胡同脏话，和一般意义的献礼剧大不相同。
张和平澄清，最初剧本中的脏话已全部删掉，观众看过这个戏会有所回味的。“从《窝头会馆》以后，剧院决定严把新剧质量，不是好本子宁可不上，绝不浪费纳税人的钱。”张和平说。
张和平小传
1946年生于河北，北京戏剧专科学校话剧表演专业毕业，一级编剧。
历任北京文化艺术音像出版社总编辑、北京紫禁城影业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北京市文化局局长、党组书记等职。
2007年 11月至今，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
尝鲜·培养导演
扶持名演员 担任分场导演
《窝头会馆》明星阵容固然吸引眼球，但令话剧界关注的是，三位人艺大腕——宋丹丹、杨立新、何冰首次担任分场导演，分别执导第一、二、三幕戏。
让演员兼任分场导演，是张和平最先想到的。“郑榕、蓝天野等老艺术家都忧心忡忡地和我说过，人艺风格有强烈的个性，不是随便一个从戏剧学院毕业的专业人士，就有能力进人艺当导演的。”张和平说。
人艺导演后备军方面确实存在较大隐忧，而宋丹丹、杨立新、何冰作为人艺土生土长的演员，对人艺风格了如指掌，可以说是人艺学派的代表。
而且，三人都不止一次跟张和平透露出想当导演。
张和平认为，林兆华毕竟70多岁了，《窝头会馆》正是一个培养年轻导演的机会，希望宋丹丹、杨立新、何冰三人能把人艺风格继承下去。“顾威、苏民、林兆华，他们都是学表演出身，后来从演员转行做了导演。所以，他们三人担任分场导演可行。”张和平说。
尝鲜·提高待遇
主演演出费 这回约涨50%
前些天，张和平和国家大剧院高层频频接触，原打算明年合作推出一部大戏。不过，在和对方深入探讨后，他发现合作的可能性为零。
“我们两边的体制是完全不同的，他们是企业经营，体制不同各种标准就不同，没办法调和。”张和平说。
张和平明确表示，人艺绝不会转企，只会调整机制。他形容人艺的机制正在以小步快走的状态进行改革，《窝头会馆》就是最好的例子。
其中，最直接的变化就是主创收入都有不同幅度的增长。
张和平以几位主演收入为例，他们这回每场演出费涨幅约50%，达到了人艺历史最高待遇1500元。
“稿酬和劳务标准变化太大的话，政策上并不允许。但《窝头会馆》的这个涨幅，完全符合政策规定和财政预算。”张和平介绍。
虽然每场1500元对于话剧院团来说着实不低，但跟影视剧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宋丹丹、杨立新、何冰现在到外面拍电视剧，两天一集戏就在10万元上下。人家来演话剧，纯粹是为了艺术而奉献，对经济利益作出了牺牲。”张和平举例说。
张和平还透露，自己专门约请人事局和财政局的局长来人艺，将共同研究进一步提高人艺主创待遇问题。
在文化市场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张和平很清楚，一旦解决了这种实在的问题，将会极大促进人艺的发展。“不能因为人家愿意为艺术奉献，我们就不去改变和争取。”张和平说。
本版撰文/记者邵靖
供图/北京人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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