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亚潜心打造《周旋》 称导演身价是百姓评价
舞剧《周璇》和陈维亚工作照
本报实习生钟菡 本报记者伍斌
他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副总导演、闭幕式执行总导演，大开大阖的艺术表现，使他被称为“激情导演”。
离开广场，他对舞剧艺术情有独钟。《大梦敦煌》《情天恨海圆明园》《绿地》《神曲》《秦始皇》《大话西游》《江山美人》，十余部或经典或新奇的作品，展现出一个舞台才子深邃的内心世界。
中国当代著名编导陈维亚既有着北方的大气粗犷，也有江南的细腻柔情。在世博会临近之际，他一头扎进上海城市剧院的彩排基地，携奥运团队，与上海主创班底精心打造着一部现代舞剧《周璇》。下周在上海大剧院，他将在观众面前打开一幅怎样的海派风情画卷？
“旁若无人”塑周璇
问：《周璇》寄托了您的哪一种诉求？
答：《周璇》寄托了我们整个创作团队的一种追求，就是通过这部舞剧来表现周璇一生中对真、善、美的不懈追求。
问：之前有过很多以周璇为题材的艺术作品，舞剧有哪些不同？
答：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看过近期任何关于周璇的剧目。我跟主创人员说，要保持自己的内心追求，尽量不受其他兄弟艺术的影响。我们看的更多的是周璇的传记、老电影，听的更多的是周璇的歌，我们想从中直接感受和认识周璇。舞剧是一种抒情的艺术，要发挥它善于抒情的特质，把周璇的内心世界展现出来。希望大家透过这个剧知道真、善、美是值得毕生追求的，也希望大家能够为我们塑造的周璇形象所感动，这就足够了。
问：听说您力邀周洁出山，在《周璇》中跳上哪怕只有一段舞，是出于什么考虑？
答：一开始是周洁力邀我来参加这个剧的创作。由于我当时在忙奥运会，结果一拖再拖，她为此十二次进京，是她和上海歌剧院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我。我觉得周洁是一个优秀的舞蹈、影视艺术家，同时又是上海艺术家，周璇又正好是一个早期的上海艺术家。所以请周洁来参加这个剧的排演，理所当然。
问：周洁将在剧中出演什么样的角色？
答：把这个悬念留给观众，在演出那天揭开最好。不过可以肯定，周洁担纲的将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重要到什么程度？整个剧感情的出发点，整个剧灵魂的把控，可能都落在她的表演上。
“海派舞剧”善于拿来
问：您怎么在舞剧中破解“上海”两个字？
答：“上海”是个很大的命题。我觉得“上海”是一种精神，一种味道，是现代中国的综合缩影。我们想通过这样一部舞剧，让人们对上海更加热爱，能够近距离地触摸到上海那种特殊的味道。上海的味道，并不是我们可以用舌头尝出的酸或甜，而是一种综合感觉，它是那么温馨、细腻、真诚，我们尽可能地把它渗透在整部舞剧中。
问：您在创作过程中是怎么理解海派文化的？
答：大家都知道，上海是一个新兴的现代都市，海纳百川。现代化、多样化、丰富化、情感细腻化，这些可能是海派文化的精神底蕴。任何艺术在上海都能得到欢迎。因此我们没有拘泥于舞剧独特的肢体表现手段，在表现样式上也采取了海纳百川的态度。
问：都有哪些多元化的因素？
答：这部舞剧有一点像电影，也有一点像音乐剧。当然还是以肢体语言为最主要的手段，但只要是有助于塑造人物的，有助于提高情感感染力的，有助于使舞剧更好看的手段，我们都用了。
观众可以把 《周璇》理解成多媒体的舞剧，也可以把它理解成是现代的舞剧。我们没有给剧目加上民族舞剧、古典舞剧或者芭蕾舞剧这样的限定词，我们叫它“海派舞剧”。剧情和编排上都有一些新意，包括人物可进可出。剧中设计了一位艺术家的角色，这位艺术家从头至尾都可以在时空中自由进出，她“进”能够直接触摸周璇，“退”能够回到当代上海，她从整体上把握着全剧的情感和灵魂。这种时空蒙太奇的手法借鉴于电影艺术，类似的还有很多。我希望《周璇》在艺术手段上很新颖，很好看。
作品好看，更要善于营销
问：您创作的舞剧《大梦敦煌》光上海就来了六七次，据说马上就要演到1000场了。
答：《大梦敦煌》到今年4月6日就整整问世10周年了，一部舞剧从首演开始，每年都在演，一直坚持到现在，还真不多。舞剧不会像相声、小品那样大众化，我觉得对于观众来讲，只要好看就能够接受。在好看的基础上，还要能引起一种情感上的交流。好看不代表喜爱，好看只是吸引眼球，喜爱才是目的。这两方面都要做好。原来人们认为舞剧是小众艺术，通过实践证明，我们也可以让大众喜爱。 《大梦敦煌》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问：您认为一部久演不衰的成功作品，必须具备哪些要素？
答：首先必须具备好的品质，再就是成功的营销。有些外国人说，中国的好东西很多，只是不会吆喝，所以成功的营销很重要。舞剧《周璇》有上海歌剧院和东上海集团两个“老板”，前者有技术实力，后者有丰富的营销经验。我们争取这个舞剧至少要演上五百场，这次首演后，世博会期间也要演一场，同时还在联系落实赴美国巡演。我相信将来作品在港澳台，甚至日本、东南亚都会有很大的市场。
问：您认为，中国舞剧创作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答：这个问题很复杂。中国是一个舞剧大国，前些时候有权威机构统计，我国舞剧在三五年内的产量要超过欧洲几十年的。因为现在经济上去了，大家对文化有需求了，全国各地都在做舞剧，这在客观上起到了普及作用。
但要说问题，恐怕最主要还是缺乏市场意识。孤芳自赏能够体现艺术家坚持高尚的品质，但舞剧是一种剧场艺术，要有观众看。所以，我们既要考虑艺术的崇高追求，也要考虑普通大众的审美需求，两者要达成统一。从剧本选材、构思，到舞台表现，到后期的营销，都要把大众放在心里。我们不能主要靠后期的营销，而要提前考虑怎么能把钱转化在舞台上，怎么样能让一个剧团靠舞剧生存得更好些。另外，市场意识不代表低俗，更不代表媚俗，它和艺术高水准不矛盾。
“身价”就是老百姓的评价
问：奥运之后，您又先后执掌香港东亚运动会和广州亚运会开幕式，您对广场上宏大的表演是否有特别情结？
答：这倒不是。因为是广场艺术，首先就要大气，要恢宏，要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这是需求决定的。当然，有人评价我比较喜欢做一些情感强烈的、比较大气的东西，从《大梦敦煌》等舞蹈以及一些活动中也可以体现出来。
不过，这次做《周璇》是一次挑战。怎么处理得细腻些，做到四两拨千斤，做得疏可走马，密不透风，这都要求细细考虑，不能大而化之。
问：在执导过北京奥运开闭幕式后，您对大型运动会活动有哪些心得？
答：我对自己的艺术是这样要求的：每一次作品成功之时，就是我要重新走路的开始。奥运会开闭幕式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文化底蕴，体现了一个国家的精神风貌，我们已经做到了，也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但亚运会就不能再从这个角度去做，又要重新开始探索。我们的工作累就累在不能够完全复制，必须一步一个脚印，一切从头开始。
问：奥运会后，有人说您成了中国舞台身价最高的导演。
答：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所谓身价的高低，是以自己的贡献和付出，以及老百姓的认可为标准的。身价就是老百姓对你的评价，我从来不觉得我指导过奥运会开闭幕式，我的身价就抬高了。现在执导舞剧《周璇》，也像第一次一样，要仔仔细细、战战兢兢地把它做好。
问：邀约您出山的创作或晚会肯定很多吧，怎么取舍？
答：很多。不能因为大家找就什么都做，那是对自己、对别人都不负责任。我有几个标准：它值不值得投入精力去做，是不是我真正喜欢和追求的，是不是自己擅长的。比如要我去执导沪剧，我就做不了。我不会为所谓的荣誉冲昏头脑，告诫自己要永远谦虚谨慎，越走越小心。
问：之后会把更多精力放在执导大型活动上还是舞台剧创作方面？
答：主要精力还是放在舞台剧上，下一步还有几台好剧正在策划中，将来在国家大剧院等都会上演。因为我就是做舞台剧的，舞台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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