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声川拿越剧版《暗恋桃花源》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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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志刚、徐铭、谢群英演的越剧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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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炅、喻恩泰、谢娜演的“原版”。 |
①云门舞集《行草》
2009年11月17日、18日
②香港话剧团《洋麻将》
2009年12月16日、17日
③赖声川《宝岛一村》
2010年1月22日、23日
④俄罗斯《天鹅湖》
时间：2月9日
⑤越剧版《暗恋桃花源》
时间：4月23日-4月25日
地点：红星剧院
记者 钱卓君 摄影 时鹏
赖声川舒展着双腿，坐在红星剧院第10排，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演员，随着剧情的进展和场景的变换，不住轻声地对身边的助手指出剧中需要改进的地方。年轻的助手不停歇地往小本本上记着要点，一出《暗恋桃花源》排完，密密麻麻记满了好几页。
昨天下午，越剧版《暗恋桃花源》完成了本月在杭州的最后一次彩排，今天赖导将飞赴耶鲁大学讲课，下一次合排要等到4月中旬。临别前，赖导亲切地看着演员们：“至少要有500%的状态，才可以站到舞台上去面对观众，你们现在最多只有80%。希望下个月见到你们的时候，已经不止这么一点了。”
为什么要排越剧版？
赖导说，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接触过越剧，“是在台湾的时候看到的，由台湾的剧团演的。”越剧给他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唯美”二字，美到他觉得，可以结合进《暗恋桃花源》。不过在台湾的时候，越剧的力量太薄弱，无法依托一个越剧团来完成对《暗恋桃花源》的改编，所以只能先排了个歌仔戏版。而这样的掣肘，在杭州就不再是难题。
戏曲进《暗恋桃花源》，越剧似乎并不是首选。京剧、昆曲，哪个不比越剧名气大？在之前的新闻发布会上，赖导说，因为首演是在杭州，希望观众不借助字幕也能听懂台词，所以就没考虑京剧。昨天赖导也谈到了昆曲：“昆曲太雅了，《暗恋桃花源》前半部分是相当‘搞’的，昆曲可能就没办法这么折腾。”
杭州越剧院副院长、国家一级导演展敏从越剧的角度给出了解读：“越剧有两个奶妈，它向话剧学习如何表演人物个性，向昆曲学习外化的表演形式，所以这次和话剧联姻，天然有一半近亲血统。越剧向来是什么好学什么，相比其他传统戏曲，它没那么程式化。”
话剧迷和越剧迷会买账吗？
赵志刚出演渔夫，范派女小生徐铭反串袁老板，金派花旦谢群英演风骚热辣的春花，对于演惯了才子佳人的越剧人来讲，这出戏里的角色很新鲜，新鲜到一贯儒雅倜傥的赵志刚要在台上摸爬滚打。赖导笑称，赵志刚这辈子估计都没在台上打过这么多滚。
不过这所谓的新鲜，也就是对越剧迷来说的。杭州的演出市场，看话剧的，以年轻人为主，看越剧的，以中老年人为主。这是两个泾渭分明的团体，很多原本看话剧的观众，可能压根就没看过越剧，哪里分得出你金派花旦和袁派花旦的不同？《暗恋桃花源》是杭州话剧市场的金牌节目，现在搞了个越剧版，会不会有可能话剧迷和越剧迷都不买账？
听到这个问题，赖导反问：“为什么就不可能是话剧迷和越剧迷一起买账呢？歌仔戏版出来前，台湾的年轻人都觉得歌仔戏好土啊，可是看了之后，经常有人打电话来剧院问，哪几天有歌仔戏看？”想了想，赖导补充说：“杭州的胃口我还摸不准，但是我敢打赌，这个戏一定对上海人的胃口。上演之后，上海的年轻人中一定会形成一种风气，看得懂越剧，才是有腔调。”
展敏同样觉得，没人看过越剧，反而是越剧的优势：“我有种预感，正式上演起来可能还是越剧部分更过瘾，因为年轻人会觉得很新鲜。”
“慢”是越剧版的精髓
话虽如此，以昨天现场探班的感受来看，一旦进入越剧部分，感觉节奏明显变慢。在没有字幕的情况下，听念白还可以，想听懂唱腔就觉得吃力。正式上演的时候会有字幕提示，那就会造成一个新的问题：字幕早就把情节交待清楚了，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唱个没完。观众会不会觉得不耐烦？
赖导认为，这不是瑕疵，反而是魅力所在：“传统戏曲美就美在这里。因为慢，所以美。一个人，至少要有15年的功底，才能站上越剧舞台。一句话，要经过那么多转折，才能说完。这种用时间淬炼过的美，正是现代社会所缺乏的。”所以赖导强调，不能埋没了越剧本来的精髓来迁就话剧。
反倒是越剧导演展敏，在这个问题上似乎不如赖导有底气：“节奏是个大问题，今天我们就在不停地调整。冗长的部分一律去掉，一句话能交待清楚的不用两句话。但是戏曲戏曲，你必须保留对‘曲’的欣赏。”
赵志刚演渔夫时唱质朴的林下调，出桃花源时则恢复儒雅的尹派唱腔；徐铭用憨厚的范派，着力刻画袁老板的阳刚和喜气；谢群英以泼辣的金派演绎春花，却用稳重的袁派来表现桃花源女子。展敏说，设计了这些唱法，为的就是让内行的观众可以听出门道，而外行的观众则能听个变化多端的热闹。
“这个剧从头到尾就是个实验。”赖导对观众未来的反应很看得开：“我当然希望能让话剧迷和越剧迷一起满意，它不就是个戏么，来看看又能怎么样？一个文艺爱好者，应该既能接受表演工作坊，也能去看《阿凡达》，何必有那么多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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