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导演田沁鑫12年来不停排戏,碰的都是萧红、田汉、孔尚任这样的“年代戏”,如今却做了自己的第一个“很潮”的戏——时尚版《红玫瑰与白玫瑰》,该戏本周24日、25日将在深圳首次亮相。田沁鑫昨天深夜接受深圳商报记者的电话采访说,“我想象的是张爱玲走在深圳大街上,作为一个明星作家,她会怎么描述这个摩登城市的女性。”
拆掉张爱玲重新盖楼
时尚版《红玫瑰与白玫瑰》是田沁鑫二度碰撞张爱玲的作品了,她第一次碰张爱玲的作品,排出了一个遵循原著的明星版《红白玫瑰》,男主角佟振保由辛柏青和高虎两人分饰的创意,让该剧当时来深圳演出时还获得了不错的评价。就是这一次与张爱玲的碰撞,让田沁鑫萌生了再排一个完全不同的“红白玫瑰”的想法,不仅让男女角色互换,还把时代从民国拉到了今天。假如张爱玲是座城堡,田沁鑫就是拆掉它重新盖楼,把梁变成柱,乾坤大挪移。
“张爱玲是一个愿意描写女性性别带来的压抑、情绪、情感的作家,相对于男性人物,她对女性的描述更直接和露骨一些,距离《红白玫瑰》问世至今,已经66年了,不仅国家变化、都市变化,女性的话语权也变得更多了”,田沁鑫说,假如张爱玲是生活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家,她会怎么表达?“张爱玲的作品一向具有都市票房气质,话题感强,虽然看似冷眼旁观,但其实是有温暖在里面的,我就想,既然观众那么喜欢民国张爱玲,那么她也可能是80后写作的女生,假如放到今天,她的写作精神是什么?假如她走在深圳的大街上,她会怎么看深圳的女性?这个非常新奇大胆的思路,让我特别激动。”
她的忧伤和她的温暖
在剧中,女主角成了面临选择红白玫瑰这一难题的人物,是选择窗台上的明月光还是心头的一点朱砂痣?是嫁给俯首帖耳的乖宝宝还是无法掌握的坏男人?记者问田沁鑫本人会如何选择,她笑说:“我要红玫瑰,因为他纯粹、直接,他虽然经历过很多沧桑,但还是要爱的。戏里用了很多张爱玲的经典台词,放在男孩嘴里说出来,非常有趣,他是独特的红玫瑰,这样的男孩在现实中鲜有,所以我说他是‘旷野平原上的一朵伤花怒放’”。
“观众肯定会喜欢”,田沁鑫自信地说,“在北京演出时,票贩子好多,因为它是一个好看的,纯谈情说爱的戏,你会看到张爱玲怎么在今天发挥写作力量,她的戏剧结构,她表达的‘即使吃了苦也还是要爱的’这种忧伤、孤独和自恋是属于这个戏和都市男女的”。虽然是部“潮戏”,但田沁鑫作品中常有的“忧伤气质”、“思辨精神”并没丢弃,两位女演员合饰的为情欲分裂的振保便时而对话、争执、互相慰藉,数次触动观众敏感的神经,并以犀利、幽默方式穿插“网恋”、“房贷”、“小三”、“女养男”等鲜活话题,“男性观众也会喜欢,因为他们可以看到女性最最私密的情感部分”。
深圳不再是朵“塑料花”
——田沁鑫跟深圳的一段前缘
这次采访得知,田沁鑫原来也闯过深圳。1996年她从中戏毕业,因为一场感情来深圳做了一年的广告,又在一年之后打道回府。“是因为对老板的某些做法感到失望,感觉现实和我的理想有差距,就离开了”。当时的深圳,她打比喻“就像一朵塑料花,有色无香,缺乏真正殷实的味道”,“因为当时缺乏美展和演出,也不像现在拥有这么丰富的文化生活。我和朋友当初的梦想是它会成为南方地界上的北方城市,像巴黎一样的艺术之都。而现在我看到的深圳已经跟当初不一样了,有了点‘人’的气儿,城市气质也形成了,它是一个没有镣铐、自由起舞的青年,让我很喜欢。”
离开深圳一年后,田沁鑫的处女作《断腕》几经波折上演,意外获得成功,紧接第二部戏《驿站桃花》又叫好叫座,并因此得到实验话剧院(国家话剧院前身)院长赵有亮赏识,“阴差阳错”成为体制内一名导演。此后,她先后做出《生死场》、《赵氏孤儿》、《狂飙》等有广泛影响力的戏剧,奠定在当代戏剧界的实力和影响力。
(深圳商报记者 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