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牛春梅 实习生 张浩
中国传媒大学研究生小张爱看话剧,可是每次去北京人艺的路途却漫长得让他怵头。先坐八通线倒1号线,再从东单倒5号线在东四下车,还要步行十几分钟。不过,现在他从学校溜达着走十分钟就能到达最近的剧场了。传媒大学东侧“朝阳1919影视园”的“1919小剧场”将于10月15日正式开始演出,开幕大戏是小剧场话剧《李小红》。
以往北京的剧场爱扎堆儿。首都剧场、人艺实验剧场、中国儿艺剧场、东方先锋剧场等几大主力剧场都集中在王府井周边。其他城区,尤其边缘城区更是剧场空白地带,看场戏动辄奔波几十公里是许多戏迷的家常便饭。但摆脱传统热带地区,追着观众的生活圈建剧场,已经成为北京剧场投资者的一个共识。这从今年北京已经开业和即将开业的近10个剧场就能看出来。
影视制作人张旭东称,在看似偏远的东五环打造1919小剧场,就是因为这里紧邻传媒大学,继续往东还有众多住在通州区的年轻人,这都是潜在的话剧消费人群,1919小剧场的出现填补了这一地区的剧场空白。据了解,从传媒大学往东至通州城区这条线路上聚集着很多艺术工作者,本报今年7月2日曾报道过《通州藏着个音乐群落》,这里聚集着几千名音乐人,张亚东等人都住在这里。
和张旭东想法差不多的还有戏逍堂堂主关皓月。戏逍堂不仅在1919小剧场与张旭东合作,还将于年底在靠近西六环的海淀区温泉镇新建一个剧场,比1919小剧场离市区更远。对于自己的这个看似疯狂的做法,关皓月的解释是:我们就是要把剧场开到观众身边去。
戏逍堂观念的改变来自惨痛的经验。原来,戏逍堂因为今年新开的枫蓝小剧场交通不便而流失了很多观众,所以他们希望让剧场离观众近一些,省下在路上奔波的时间。温泉镇虽然离首都剧场有几十公里,但周边的高新科技园区聚集着华为、用友等众多科技企业,还有几十个别墅区,对这里的高薪、高知人群来说剧场就开在家门口,大约只要5分钟车程就能到达。今年开业的大隐剧院、东联艺术工社剧场、木马剧场开业也都或多或少地瞄准了聚集在某一个区域的某一类观众。
剧场追着观众开,这种建设理念的变化和剧场建设投资主体的变化有着直接联系。以往剧场多为国有文艺院团,而新建剧场的经营者多为民营企业,比如1919剧场是影视制作公司、大隐剧院也是一家文化公司,戏逍堂更是从话剧起家的民营企业。
民营企业灵活的经营方式和思维方式也让剧场和观众显得越来越亲近,也开始强调差异化服务。东联艺术工社则将目标人群定位为在中关村工作学习的知识阶层;位于世贸天阶的大隐剧院主打小资;朝阳文化馆的等待戈多剧场将主要上演国外优秀作品,针对更为专业的戏剧观众;1919小剧场则将发展为专门的电影主题剧场,有望将《阳光灿烂的日子》、《山楂树之恋》等影片改编为话剧;戏逍堂将在大望路开业的剧场,定位是为白领观众服务的浪漫爱情剧场。
北京戏剧家协会秘书长杨乾武为剧场布局变化和建设速度叫好的同时,又表示北京和纽约等国际大都市剧场数量差距仍然很大,要更加符合世界城市的文化形象还应增加更多剧场。
采访后记
戏剧市场只是看起来很美
2009年新增剧场10余个,2010年又新增10余个,北京剧场增速可谓迅猛。可是看看当下低迷的小剧场话剧市场,又让人不得不为这些生猛的“后生”捏一把汗。
“北京的戏剧市场其实只是看起来很美!”繁星戏剧村开业近一年,剧场负责人樊星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这么苦涩的话。在樊星的前期调查中北京能有20至30万戏剧观众,每人每年能看3到5次,这个市场已经足够大了。可事实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好,繁星戏剧村自去年年底开业以来平均上座率还不到5成。他提醒后来者一定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有三五年新剧场很难实现盈利。
一边是繁星上座率不到5成,另一边首都剧场北京人艺经典剧目的演出却依然一票难求,再次证明内容才是剧场生存的王道。当下小剧场市场低迷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好作品,太多的恶搞、乱搞,搞坏了观众的胃口,以至于整个市场都被破坏。
怎么才能保证剧场上演作品的质量,而不是仅仅出租剧场收租金,这是新建剧场负责人必须要考虑的问题。人艺的首都剧场和实验剧场今年已经对外来剧目质量控制越来越严格。
但提高剧场门槛必将进一步增加剧场生存难度。9剧场负责人徐伟就表示,9剧场刚开业时也是饥不择食,什么戏都接,才活了下来。到底是控制还是不控制?这考验的不仅是剧场经营者的智慧,还有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