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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林奕华:幸福是什么?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1月14日19:56  新浪娱乐

  张艾嘉在临危授命下写出三年内的第二部舞台剧作品《命运建筑师之远大前程》。这一出,由执笔到完成,比起《华丽上班族之生活与生存》的五日,她用多了数天时间,因为期间她奔波在香港台北两地,公务家事之外,还要给我在她精神上加上百斤,张艾嘉应该庆幸从来没有人因她的抗压力强而称她为“铁娘子”—据我所知,她是最不喜欢把“强”当成女性优良质量的一个人。每个人做喜欢的事,当适合的自己,她就是爱写、能写,碰上我—我真是很幸运—她还愿意写。

  故事是老早拟定好的。三月份在澳门巡回演出《生活与生存》的某早上,她打电话来说:“我想到《远大前程》的大纲了。吃午餐时告诉你。”因为李心洁答应演出,我又属意王耀庆第五次出任男主角,张艾嘉的意念便有了两条支柱:“一个失明女孩和一个给回她视力的魔术师。”这和我本来还在读的狄更斯同名小说并无关系,但我佩服张艾嘉的巧思:(一)失明与“前程”形成的强大反差,叫人在看见与看不见之间产生无限想象(二)“鬼后”李心洁的代表作是《见鬼》,再演与“眼”有缘的舞台剧,无疑能使对银幕上的她有亲切感的观众增加走进剧院一看究竟的欲望。

  四、五月份《生活与生存》在大陆五个城市作封箱演出。《远大前程》的前期准备工作同时进行。失明女子的角色也经历了很大的转化—张艾嘉在读完艾伦‧狄波顿的《幸福建筑》一书后,同意我把故事的男主人公从魔术师变身建筑师。因此,失明女子的“由悲转喜”—看不见到看见—亦改为由看见至看不见—一次“失而复得”的人生之旅。你或会问,有没有视力与“建筑”存在哪种联系,会对一部剧本有着关键影响?

  问题的答案,要追溯至《远大前程》作为舞台剧最早的萌芽阶段:香港特区政府于二〇一〇年上海世博会举行的六个月内,总共在上海推出十八台演艺节目,《远大前程》是少数的委托创作之一。我想到原名“Great Expectations”的狄更斯小说,部份是它的故事引人入胜—大约十年前好莱坞便动用了大卡士把它翻拍成《烈爱风云》—但真正吸引我的,是名字本身的一针见血:但凡对任何事或任何人抱有“远大前程”者,都要面对命运之神对他可能仁慈可能残酷的对待。幸运的话,美梦将会成真,如果相反,可能不止是某个愿望化成泡影,甚至有人会因受不住打击而全面崩溃。“期望”,原来与建筑物一样,当过份僭建便会基础不稳,最终逃不过倒塌的命运。

  现代人的“远大前程”与狄更斯的同名原著一致,都是离不开“城市”。上海世博会的宣传口号是“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但没有人会否认,这句话反映的是多么主观的“美好意愿”。因为在现实中,“城市”提供的机会,其实是有得亦有失。正是在一得一失之间,张艾嘉找到了女主角必须面对的矛盾:两位男主角,一个自卑,一个充满优越感;一个象征实际,一个满怀理想;一个与她有着一路走来的感情,一个好像前途似锦却又不愿作出任何具体承诺。张艾嘉笔下的“宝贝”,便是在进与退,取与舍的十字路口与现代人—特别是女性—的“远大前程”交战—怎样才能得到应有的幸福?

  “宝贝”由李心洁饰演,她是运用天赋换取生活的“普通人”。与“小鬼”(王耀庆)搭档扮演“职业情侣/夫妇”,在楼盘的示范单位(又名“样品房”)或名贵汽车陈列室等“卖场”大秀“幸福”来推高销售量与营业额。卸下戏服,他们便变回“互不相欠”的两个人,虽然心底里各自不无伤感—虽然曾经相爱,却在现实环境的折腾下没法相依为命。

  第三者的出现可说无可避免。而且,它以让宝贝砰然心动的方式发生—是她先被“他”所看见。童话中灰姑娘比人鱼公主更惹人羡慕,便是“看见与被看见”所造成的落差所致。人鱼公主的痛苦,是王子没有以她希望她被看见的方式“看”(爱)上她。换了灰姑娘,因为“她”是被动,“他”是主动,就连她一度消失在茫茫人海,他也不惜大海捞针地把她找出来。“宝贝”遇上的贵人,是“摩西”。他是专帮人设计“幸福居所”的建筑师。或许“幸福”在男人角度看来是女性的梦想,他之所以看见宝贝,便是基于她由头到脚有着梦幻的特质—活在自己的梦想世界里。

  摩西需要宝贝饰演他的灵感女神。丰厚的酬劳并不是最致命的吸引力,最教宝贝没法抗拒的,是她被邀请住进摩西的家中,以“扮演”他身边的“幸福另一半”来激发他的创作欲望。这使原本生活得愈来愈刻板和被动的宝贝重获生机,更何况摩西和小鬼比较起来,他的“将来”,绝对不是以“明日”、“后日”,或“下星期”这样有限日子来计算的,而是多少年后仍有人会因他的名字或者作品而记住他—俗语所谓的“流芳百世”?

  三个层次很不一样的人如是体现出三种“远大前程”:小鬼是“怎样才能享受人生”,宝贝是“跟谁结婚生子”,摩西是“如何完成自我”。偏偏志向不同的三个人又在“命运”之前擦肩而过—是应验了“分离聚合皆前定”?抑或,个人命运真能由自己控制?宝贝的遭遇仿佛是这问题的答案,但也可以只是一个故事的结局:失明的她,终于不能用“看与被看”来决定人生意义,这时候,唯有她的心才是真正的依归。

  《远大前程》是以女性的命运为主题的舞台剧。然而张艾嘉并不是把老掉大牙的童话故事再讲一次。在小鬼的“蜗居”和摩西的“豪宅”之间,宝贝也有她的“房子”:子宫。《远大前程》的副题是“命运建筑师”,灵感虽说来自《生活与生存》中李想(郑元畅饰)见工时丢书包的一句话,其实它的真正指涉,是“建筑师”不止是盖房子的人,更可以是实践未来的比喻。每个女人都有孕育未来的天赋条件,她们的伟大作品,无须在世博或都会、城市才能面世或展示,因为这些作品对于人类未来的意义,并不在于有多独具匠心,而是“建筑师们”在面对日益不利于创造生命的环境下,到底以怎样的意志力来完成使命,延续人类的希望的信念。

  女人大多相信“幸福”是一种“外在物”,才会认同“幸福”不单只要自己看见,还要让自己的“幸福”通过炫耀被人看见,被人羡慕。这份虚荣心往往使纯粹的一种追求异化成复杂的心理活动—比较、竞争、妒忌、不安全感等等,宝贝的“失明”当然也是张艾嘉的借喻:看得见的人也可能是一个“瞎子”:某些盲点令他们失去对幸福和快乐的应有认知。张在《远大前程》中给莫迪利亚尼的画作“打黑领结的女人”安插了一个重要角色:对于女性经常用以自责的一句说话“我真是有眼无珠”,“她”给予了最有效的慰藉与提醒:“你不是看错了谁,你只是没有看清楚自己。”

  试图假装怀孕来争取摩西关怀、注意的宝贝,在一幅名画前得到觉醒:她终于因为成为“她”而学懂不害怕、不怨恨—能够接受自己的(女)人,最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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