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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话剧《说客》站在林兆华与孟京辉中间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2月23日14:57  新浪娱乐[ 微博 ]

  文/卢世伟

  我不敢说,《说客》是大导林兆华最好的一部戏,但肯定是最好看的,也是最好懂的一部戏。

  坦白讲我从来都不是大导的粉丝,大导的戏,我也就有限地看过那么几部。那一年两部《赵氏孤儿》前后脚地在北京上演,后来跟其中大导版的一位参演者何冰老师聊起这戏时,我就很直接地跟他讲我更喜欢田沁鑫版的,无他,就是觉得大导的戏总有些过于艰深,而形式上的随心所欲中也总有几分晦涩,譬如《赵氏孤儿》中徐帆一偏头就代表死亡,就总让我觉得,大导戏中,能看得晕的形式多过能看得明的内容。

  形式,可能真的是当下舞台演出上最重于讲究也最易于出彩的东西。以前的戏剧舞台上,李六乙搬个浴缸拧个水龙头就已经是很另类的搞法了,而今的舞台上,还有什么是不敢往上搬的,还有什么是你看不到的?当然,舞台就是这么一个位置,从来都没有人明文规定,什么东西可以往上放而什么不可以,什么东西可以在上面玩而什么不可以,或者一定要怎么玩。只是,有的形式是预先将观众的智商降到最低,然后将创作者的意图和聪明尽可能得放大到你想不看见都不行,而有的形式,则是与观众的一场心理游戏或者实验,你可以当它只是个创作者的游戏,也可以走得更深,与创作者参与一场视觉与感觉相互作用的实验。

  大导当然是个擅长玩各种形式又不肯拘于形式的高手。所以多年来在他的戏中看到各种形式的似是而非或似非而是,正说《说客》中,各式宽袍大袖的古服中,都顶着一个现代的发式,羽衣纱裙的西施会拿着麦克风唱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蒹葭》。有点荒诞也比较好玩,但挑开这层好玩的荒诞,也许就还能看到一个以现代的身份心态去置入一个古代寓言的回思与反省的企图。《说客》要说的,也许正是一个传统教义下的大聪明大智慧的故事背后,那些不在传统教义中的大矛盾大伤怀。子贡为间救鲁国的事情,从前的教义中,或许更多只是在讨论游说的作用或者连环计的智慧,而这样的作用和智慧是如何催生,而享受了这样的作用和智慧称誉的子贡们,内心又如何承担这作用与智慧的后果?说客以如簧巧舌,说服了齐、吴、越、晋四大强国,而最终,却说服不了自己,于是,以现代人多元化的视角来看,每一个说客的成功,背后都有一个子贡的颓败,而这成败间的权衡,就是人在个人属性与社会属性之间的选择与担待了。

  90几分钟的《说客》里,林兆华一直在时空的形式上玩着各种跳入跳出的游戏,刚刚还在思索状态的子贡,一歪头就进入了行为状态,各种现代的俚语去挑破古代的格言,侧台的吹乐手与前台的演员相互的走进走出,形式在这里就成为了一种视角,用形式上的荒诞提示台下的观众,不以约定俗成的观念去看待故事中的一切,就能获得更深更远的戏剧体验,这,也许是每一个优秀的戏剧都想在故事之外更多实现的意图,无论是孟京辉式的热烈夸张,还是林兆华式的沉着冷僻,皆是如此,而在这一点上,《说客》再次验证了大导的大师地位。

  而真正的大师,爱玩形式,又懂得如何抽离在形式之外,不受形式定规之约。《说客》的舞台,易立明显然是借鉴了中国戏曲的形式,一桌二椅即是厅堂疆场,一根马鞭便是天下各地,而《说客》更是简化到只有一张椅子便再无其他。而舞台的简又与服装的繁之间形成鲜明对比,每个演员身上都是层层叠叠牵牵连连的,也许世间万事,背景真相都是那么简单,只有人,才是其中最复杂的主因。最后,各国起战,几道鲜艳的幕布闪着荧光轰然铺天而下,才把最重的真相电光火石般击往心底,因为触目,于是惊心,然后过目不忘,醍醐贯顶。这,又是形式之功效。

  易立明的舞台功底之深之精,经常看戏的人也许都已习以为常,但《说客》中也有反常的地方。戏完之后,在剧场之外遇到几个朋友,都说到,这个戏里面的大导,怎么那么像孟京辉?诚然,虽然都是中国先锋戏剧的两杆大旗,但从前是没有人会把这两个人相互等同的。都作先锋戏剧,林兆华显然走得是更纯粹正统的高精尖路线,一直端着纯戏剧的风骨架势;而孟京辉相对就更放得开也豁得出去更重大众口味,是一个无所不玩的杂家风范;路数都怪,但林兆华玩得多是生僻的冷兵器,孟京辉刚更多障眼的小暗器,林兆华是高山流水只谢知音,孟京辉则萍踪侠影笑傲江湖。因而,相对来说,虽然孟京辉曾抛出一句名言叫“大众审美都是臭狗屎”,却总是玩弄着各种大众审美的噱头,在牛粪上开成了一朵灵芝,成为大众猎奇或者钦羡的对象,而林兆华这么多年来,却始终守在纯戏剧一隅,更多成为小众们的孤芳自赏。

  但这一次要充当一个巧舌如簧的说客,大导显然是放下了自己一直端着的架子,让自己适当的油滑了起来。而一旦放下架子,便发现,要玩幽默耍无厘头,原来大导也不在别人之下,无论是洋气的俏皮话,还是土掉渣的烧饼卷大葱,大导也是信手拈来。还有歌队,各种的插科打诨,大导收起了严峻的面孔,立马就成了左右互博的老顽童,再艰深的道理,说得也更通俗易懂了起来。

  由此看来,《说客》中的林兆华,显然离原来的林兆华更往右跨了一步,跨向了更靠近孟京辉的位置。但林兆华依然有他的度,这个度,就是林兆华戏剧里不可或缺的一种林氏风骨。而现如今,向孟京辉靠近似乎是很多搞戏剧和所谓搞戏剧的人都积极在做的事情。学孟京辉当然不是一件坏事,尽管今日的孟京辉早已不是当年那头恋爱的犀牛,越来越像一个盗版的浮士德,但至少孟京辉懂得在大众趣味与孟氏风格之间留足一段戏剧的空间,而更多在学孟京辉的人,只学会了那一点点臭狗屎般的恶趣味,连戏剧的边都没沾着,更别说什么风格了。这也不足为怪,牛粪上虽然未必总开得出灵芝,但牛粪周围,乱了人眼的野草闲花却总是随处可见的。

  大众趣味当然也不是坏事,做戏剧,或者任何一种艺术形式,再高深,归根结底,还是要交还给大众承受的,戏剧,也许真当站在过去的林兆华与现在的孟京辉更中间一点的位置,站在高端诉求与低端普及更中间一点的位置。孟京辉从小众精英变成了大众流行的过程中,至少普及了戏剧这个概念,那林兆华,何不也向人群再靠近一点,在普及的基础上,让人更多领略戏剧的真颜?而今戏剧圈这么乱,高人们如果仍只憋在家里,不站到人堆里来,又如何拨乱反正?

  我在想,这大众趣味也如同子贡要保全的鲁国,你是要为了保全自己的这点大众趣味而让台上台下一片大乱,还是有其他更两全其美的方法。《说客》里,林兆华亮出了他自己的态度,那,看戏的你的态度呢?做戏的你们的态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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