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舞集《流浪者之歌》下月登台东艺(图)
《流浪者之歌》剧照
晨报记者 高磊 三吨半的黄金稻米，如一条金黄蜿蜒的“生命之源”汩汩流泻于舞台上，或安静流淌，或乘风漫舞，或柔软如缎，或昂扬若箭……在经历了整整17年的漫漫征途，踏遍世界18个国家52个城市，满载掌声和泪水之后，云门舞集的《流浪者之歌》将于4月22日-24日首度“停靠”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的舞台。
《流浪者之歌》始于林怀民一趟渴慕已久的旅程。1994年夏天，行囊里带着德国作家赫曼-赫塞小说《流浪者之歌》，林怀民飞往印度菩提伽耶。一日在菩提树下静坐，阳光穿过叶隙，林怀民感觉从未有过的安静与喜悦。印度归来，林怀民告诉云门的技术人员：“我要满台的黄金稻米。”11月，如流水般创作而出的《流浪者之歌》首演，落幕前，数百斤稻米以千军万马之势咆哮着奔腾而下，舞者淹没在光影交叠的米雨中，乍起的乔治亚民歌如潮拍岸，在澎湃璀璨的视觉震撼后，空间复归宁静，任凭无限延伸的时间之河抚平体内流窜的悸动。
在这部传唱经年的“流浪者之歌”中，三吨半的黄金稻米无疑是最动人的风景。然而，这实在是大费周折的“道具”。先是选米，必须圆实，因为剧中主角王荣裕需要静立米下90分钟；要洗，不然会使舞者浑身起疹发痒；要染，不然就没诗意的金色光泽；要烘、晒，不然没办法干燥；要熏蒸，不然受了潮要发芽。据了解，三吨半的米，需要四名工作人员，一天八小时，处理两周才告完工。记者了解到，此次随云门《流浪者之歌》来大陆的三吨半米，由台北运出，经过特别审批程序后，将于3月中旬先抵达北京，完成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随后，由三大集装箱一路恒温保存运输，辗转广州、深圳、上海、杭州等地。
在《流浪者之歌》里，舞者没有炫技，只是压低重心，安静呼吸，安静行走，扬手举足彷若吐纳……这份安然淡定是经年的修炼换来的。而对米粒穿肌之力感受最深的，莫过于“求道人”王荣裕，第一次在排练场试米，王荣裕头顶上方摆着三百公斤的米，将在90分钟里不疾不徐地从五米的高度落下。稻米经过头顶迸射出美丽的弧线而后掉落，仿佛生命的轻舟越过万重山水……而此时，王荣裕面庞上早已血汗交融，双手虎口部位也是斑斑血迹。舞蹈中，王荣裕双手合十，禅定的功力，一演就是17年。在滴米穿石中，他呈现出了专注安静的细腻之美。
此外，“祷告III”一幕中，资深舞者王维铭与稻米缠绵浓烈的双人舞，也是“凶险”非常。舞台上八百公斤的稻米从吊杆上瞬间倾泻，王维铭要掐准那一瞬间冲进米瀑中，用身体和双手将稻米拨弄出如烟花般的千姿百态，失之分毫便可能因没躲过米而伤了腰，或是摔倒在过薄的米堆上，让膝盖报废。云门演员都戏称，稻米真是“带刺的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