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之歌》剧照,资料图片
《流浪者之歌》剧照,资料图片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只能留下一个作品,我希望是《流浪者之歌》!”11日下午,台湾云门舞集《流浪者之歌》深圳首演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享誉国际的中国台湾编舞家林怀民表示,《流浪者之歌》是一部十分“特殊”的作品,它开启了云门的“东方精神时期”,也让云门舞者开始了每日必修的“静坐”课程,它更是林怀民最为珍视的作品。
《流浪者之歌》创作于1994年,首演至今已有17年,走遍18个国家52个城市,演出超过160场。17年来,《流浪者之歌》不论演到哪里,总会出现“观众看到泪流满面”的场景。此前,该剧在北京、上海的演出获得空前成功,在广州大剧院的演出更吸引来自长沙、昆明等地观众。
4月15日、16日,云门舞集将带着这部经典舞作“流浪”到深圳,在深圳大剧院连演两场。
第一部“安静”的作品
林怀民表示,《流浪者之歌》是自己第一部比较“安静”的作品。“热闹的东西太多,希望通过《流浪者之歌》的演出,与观众分享那安安静静的内心体验。”
“流浪”是个浪漫的名词,可是对于林怀民而言,却是创作的养分与自我的对话。上世纪90年代是云门开始从“人”而不仅是“中国人”的视角来思考的时期。林怀民在云门“暂停营业”期间,到印度展开孤身一人的“流浪之旅”。这段旅程不仅让林怀民安静下来,云门舞者也如影随形找到了身体的新能量。
回到台北后,在脑海里构思、沉淀了四年的《流浪者之歌》如流水般被创作出来。林怀民让舞者学习“静坐”,不给动作,这一坐就是两个月,舞者从烦躁不安直到安然淡定。在《流浪者之歌》里,舞者没有炫耀式的舞技展示,只是压低身体的重心,安静呼吸、行走。云门从技术极致的追求,转向内心身躯的探索。
林怀民希望作品有更多的可能性。“每个作品都是一场‘丛林冒险’。必须步入丛林,去找寻道路,看看到底会怎么样。这就像‘准’父母期待孩子的样子,创作也是一样。”
三吨半稻谷创造“黄金之舞”
《流浪者之歌》中,三吨半的“黄金稻米”无疑是最动人的风景。
在台湾嘉义长大的林怀民,对家乡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成片的稻田,儿时他最爱玩弄这些稻米,却常常被父亲责骂,因为“稻米是神圣的”。林怀民笑言:“也许正是因为童年受到的挫折,所以我决定把这好几吨的稻米搬上舞台。”在舞台上,米是圣河、是山、是求道者的苦行鞭笞,是清泉细流,是生命之源。它时而被平铺在地,时而被摆成千沟万壑,时而被高高扬起,时而从天空轰然而下,创造出变化万千的舞台效果。
然而创造这样的画面却委实不易,要选择圆实的稻米品种,不然会弄伤舞者。要洗,不然会使舞者浑身起疹发痒;要染,不然无法实现诗意的金色光泽;要烘晒,不然没办法干燥;要熏蒸,不然受了潮要发芽。这样三吨半的稻米,需要四名工作人员,一天八小时,处理两周才能完成。而运输也是一大难题,于是云门在世界各地设立了多个仓库,专门用于存放这些特殊的稻米,以方便《流浪者之歌》频繁的世界巡演。
对于舞者,与稻米起舞也是不小的挑战。许多舞者全身过敏,严重者连衣服都无法上身。也有人眼睛不适去医院,让医生从眼睛里挑出谷米来。更有舞者两年后从耳中抖落出些许谷粒。舞者们都戏称,这稻米真是“带刺的情人”。
乔治亚民歌“非它不可”
《流浪者之歌》的稻米大费周章,配乐同样如此。林怀民常常苦于“找不到音乐来符合幻想。”他说,《流浪者之歌》编舞结束后才找到适合的音乐,“那是在维也纳演出结束后,朋友推荐的一盒卡带,当时就觉得‘非它不可’。卡带因时代久远,音质模糊而沙哑,无论录音室怎样处理,还是无法用作演出。于是云门展开从莫斯科到纽约跨越千里的地毯式搜寻。最后在纽约一家俄文书店访获唯一一张。”
林怀民回忆当时的情景,“这音乐能够给你一种强大的力量,让你仿佛置身滚滚江河,就像在印度的恒河边,我被他深深吸引。”当乔治亚民歌的音乐配上林怀民事先编好的舞蹈时,竟然是天衣无缝,每一段都自然贴切。
值得一提的是,多年后,林怀民在家中清理旧物时,又翻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唱片,“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缘分。”林怀民感叹。
17年间,云门与吟唱乔治亚民歌的Rustavi合唱团彼此心仪,几度商谈合作,却未曾携手演出。惊喜的是,2011年6月,应德国德勒斯登艺术节邀请,云门和Rustavi终于要在欧盟音乐中心首度同台,以歌声、舞蹈继续谱写绵长的《流浪者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