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将赴广州 孟京辉：没看过话剧就别来了
詹瑞文和孟京辉
詹瑞文在剧中以“妖姬”面目示人
■新快报记者 陈煜堃/文 夏世焱/图
也不知道是对广州观众“恨铁不成钢”，还是有意给广州差强人意的戏剧市场“点石成金”，孟京辉每次来广州都撂下一句“狠话”！三年前，携《恋爱的犀牛》一戏猛龙过江的他，就曾放话“观众是萝卜，种才有收获！”而这回《柔软》之行，有算得上是半个“地头蛇”的香港喜剧天王詹瑞文、内地文艺片女王郝蕾和台湾另类小生范植伟等人相伴，语气也更是强硬：“如果从来都没有看过一出话剧的，那你就别来了，没有这个必要，那等于是浪费一张票！因为它(《柔软》)需要一个相对的基点，那些对自己生活有要求的，以及关注自己内心、关注世界和灵魂改变的人能进来，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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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戏剧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一出戏”
继上月与夫人廖一梅亮相广州后，昨日，先锋戏剧导演孟京辉又领詹瑞文、郝蕾和范植伟三位主演抵穗，为5月13日至15日在黄花岗剧院上演的话剧《柔软》宣传造势。
对进场观众提高“门槛”的他，坦言这是自己的一个很朴实的观点，“《柔软》是中国当代戏剧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一出戏，观众来了就会发现自己将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要知道，‘境界’这个词不容易出现，但我们已经达到了！”
组合1
孟京辉詹瑞文擦出火花
孟京辉与詹瑞文，这是一个让人有点不可思议的组合，前者向来被贴上“文艺青年最爱”的标签，而后者更为人们所熟知的是其坚持走草根路线的“庶民美学”。“对于戏中角色，廖一梅的剧本勾画得很完美，如果我只是照本宣科的话，孟导肯定不收货，所以我融入了自己特有的‘疯狂’。”詹Sir表示，观众在《柔软》中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物，还是对社会有所映射的一种被抽离、放大的形象符号和表达方法。
除了在舞台上的对话火花四溅，在台下，当天两人也在记者面前耍起宝来，大唱“双簧”。孟京辉先是提议要詹瑞文用意大利语、日语、阿拉伯语、法语等不同语言来阐述一下《柔软》的主题思想，紧接着又让他评价一下舞台上和你共同战斗的两位同袍，结果詹Sir说得天花乱坠、形神兼备的一通胡言乱语过后，孟导便出人意料地对还在云里雾里的记者说：“我给大家翻译一下，詹Sir说最重要的还是导演牛×！”立时笑趴全场，看来詹瑞文向记者透露两人不久之后将给大家带来更大的一个惊喜，可不是空穴来风。
组合2
郝蕾和范植伟性别错位
对于戏中郝蕾和范植伟之间那场被许多观众誉为“最优美”的床戏，孟京辉坦言这是《柔软》另一大看点，“舞台上演员的表演，他们的勇敢是和内心相呼应的，有心人可以看到很多内在的东西。”
性情直率、大胆、极端，与廖一梅笔下角色特别相符的郝蕾则表示，“我个人特别喜欢这段戏，虽然已经演了十几场，但每回演到这里我内心还是特别的感动。今天大家都只是注重发生了什么？譬如发生了一个恋爱，发生了一场性爱等等，而忽略了你内心深处对发生的事情所提炼了些什么？而导演所选择用现代舞的形式来表达一次意识流的性爱，把这样一个人们都会有的纯美、原始性的生活行为，更加地美好化，并以此去探讨身体和脑子的关系。”关于这段戏，郝蕾还笑称与范植伟都管对方喊“范小姐”、“郝先生”，性别错位的感觉尤为强烈。
■专访
詹瑞文：我们都是够傻够癫够疯狂
记者：听孟京辉说你接这个戏的时候连剧本也没看过！
詹瑞文：是的，就因为我们相互信任和欣赏对方！我和孟京辉的合作并不是偶然，而是一种缘分。记得2004年刚认识他的时候，觉得就跟“看到自己”一样，都是够傻够癫够疯狂！我认为在内地戏剧界，孟京辉是最不按本子办事的。他的先锋戏剧，就跟早年我在香港当所有人都在高喊尊重作家、尊重导演的时候却反其道行之，推出一种“编作剧场”，基本上是打破以编剧、导演为核心的剧场形式，让每一位演员说出各自内心的话，创作才更加有血有肉的。恰恰这也是孟京辉的方法，他也在不断启发很多演员去用自己的方式来演戏，我们一拍即合。
为此，他还曾经邀请我专门到其工作室给演员做有关的训练，后来风靡全国的《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就是这样诞生的，它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记者：你们一个很文艺，一个又很草根，这样的对话会是互不相让还是相互迁就？
詹瑞文：绝对不会是迁就！他以前常来香港看我的戏，对我已经是了解很深，所以很放心让我把自己的东西搁进戏里，想改就改。要知道，一个导演删减编剧的台词时压力可是不小的，更何况那位是他太太。这完全是因为我们对戏剧的看法和体会都很接近，之间很有默契！
记者：进军内地是否意味着你将要牺牲一些个人的风格，包括语言？
詹瑞文：不会的，广东话永远是我的母语，而且它本身有着很独特的语境，将这种语境放在我的幽默感中更是能发挥出很不一样的魅力！此外，毕竟我和黄子华不一样，他是做栋笃笑的，我是做表演艺术的，对戏剧的追求完全是超越了语言界限。譬如我看过的很多欧洲戏剧作品，观众根本不需要语言相通，仅仅是透过一种身体语言的节奏也可以看懂整个故事。这是很重要的，一出戏下来，你不会全本熟记，只会在脑中留下一两个画面和时刻，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东西。在《柔软》一戏中，我就能看到自己的命运——“一个星期做两次女人”！记者：在《柔软》之后，有没有想过也把孟导拉到你戏里演个角色？
詹瑞文：秘密！但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有了一个鬼主意，那是在舞台上一些你们没见过的惊喜！现在就等孟导自己想通了，很快就能和大家见面！
记者：你和周星驰是香港两个不得不提的喜剧符号，你们之间有何不同？
詹瑞文：他是很有才华的演员！我们是在电影《喜剧之王》的创作时认识的，当时帮忙想桥段，他对我在最后安插“外卖仔”那一场戏非常喜欢，还邀请我来亲自出演外卖仔这一角色。但那个时候总觉得自己是“艺术家”，所以就以排戏为由推掉了这样的机会。直到后来自己才想通，将自己摆得越高越被动，反而把“艺术家”的引号去掉，蹲下来则可以更好地和大家沟通。
作品能否进入艺术节，能否拿奖不重要，在今天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艺术怎样才能真正影响到生活，所以我涉足文化产业，做一个买卖“快乐”的生意人！
■记者手记
扶詹Sir一把
阔别一段日子，再见詹Sir却觉得怎么看怎么的别扭，昔日鬼马风趣、“仪态”万千的他，为何今天总是正襟危坐，身板子挺得笔直笔直的。原来，詹Sir积劳成疾，把身子搞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排戏时拉伤的，上周开始就由颈痛到落肩，最后发展到整个腰椎，原以为看看跌打就没事了，结果一拉现在连腰都弯不了啦！”昨天刚刚在顺德寻名医做完针灸便赶来广州宣传的詹Sir，一结束还要去接受一个运动创伤的专业康复疗程，然后马上赶往深圳见媒体，接着又飞上海戏剧节颁奖，给自己的戏剧工作室开幕。
以前只是教香港明星演戏的詹Sir，现在坦言自己如今有一半时间在内地，不久前还成了上海戏剧学院的客座教授，开设内地首个喜剧专业课目。从幕后到台前，从剧场到商场，从身传言教到进驻学院……詹Sir让喜欢夸夸其谈、高高在上的一些内地艺术家看到舞台上也有简单纯粹的快乐，更让只知道圈地造园区却把公众拒之门外的某些内地决策者看到什么是成功文化产业！当然，代价也不小，采访完了，还得身边的我扶上一把、咬紧牙关才能站起身来。这就是痛并快乐着的詹Si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