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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存昕不喜欢做导演 谢幕时有种满足的感伤(图)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6月07日12:09  北京日报
濮存昕 濮存昕

  北京人艺一楼排练厅,话剧《家》剧组正在进行着紧张的排练。濮存昕在剧中饰演的角色是大哥觉新;在一群只有二三十岁的年轻演员中间,人们很容易忽略他已是个快60岁的人了,看上去倒真像是一位大哥。难怪剧院里的大多数人,都称呼他为“濮哥”。

  今年上半年,“濮哥”的工作似乎格外繁忙:有时他是《蔡文姬》里的曹操;有时又化身为桀骜不驯的“诗仙”李白;他还曾以一张丑陋的反派嘴脸出现在电影《最爱》里,令人大跌眼镜。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他透露说,自己接下来还想尝试着去排一部小剧场话剧,甚至要演个让人目瞪口呆的喜剧角色。

  热爱舞台的濮存昕,甚至巴望着想要退休,因为他想要更加自如地去演戏。

  从没像现在这么棒

  问:从1993年至今,《李白》这出戏你演了18年,现在感觉李白的形象和你挺契合的,当年首演时感觉如何?

  答:1993年演《李白》,情绪是从头到尾的气贯长虹,全都是慷慨激昂,没有生活常态。同样是李白狱中背诵陶渊明诗歌的那场戏,以前演的都是愤懑;现在放松下来,重新认识生活,重新去体味李白的生存状态,演出来就是一种苦中作乐,百无聊赖。

  现在再演《李白》,我已经是快60岁的人了,没有当年那么大劲儿了。不能拼劲儿的时候,就会促使你往心里走,往自在走,往舒服走。这才发现,原来不用使那么大劲儿也能演,不用那么大力气说话,台词照样听得清,你在台上很自在,观众也很舒服。演戏有太多方式,原先我只有一两种,现在有N种方式了。

  问:这个逐渐契合的过程是怎么实现的?

  答:《李白》首演之后,隔了10年没再演;2003年再演时,我已经后悔当干部了(指担任副院长一职),因为我当不了,我负不起责任,没有能力带动起人艺。我别耽误大伙,也别把自个儿耽误了。我说不干就不干了,开始一门心思地演戏,我知道我只能用演员这个身份为北京人艺做事。

  我愿意演戏,而不是苦哈哈地违心做事。所以,2003年再演《李白》,就有了剧中李白那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带着这种心态去演,就和1993年首演时的感受完全不同。你更懂得如何把自己的生命、命运、感受、思考、想象带到角色中去,有了这种心态就能和李白沟通了。

  问:你现在好像把工作重心都放在了舞台上?

  答:剧院给我条件演戏,这么多人帮助我,多好啊!一天到晚哭天抹泪,把观众感动得不行,最后获得掌声,卸妆回家,第二天接着演。我在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个人利益和你的事业都一致。而且越演越放松,没有功利心。现在演《李白》,我演得上天入地,每次谢幕时,都有一种满足的感伤,感觉死而无憾。真的是棒极了,什么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棒!

  演戏不动心,没意思

  问:电影《最爱》中,你饰演了一个反面的“血头”角色,怎么会去接和自己反差这么大的角色?

  答:顾长卫(电影《最爱》导演)很早以前就说要找我演戏,我就答应下来了。但直到我档期都调好了,正式谈的时候看到剧本,才发现是这么个角色。当时有些犹豫,因为我是卫生部防治艾滋病宣传员,不知道演这样的角色是不是合适。但卫生部领导认为,这是艺术创作,没有问题,还能宣传“防艾”意识。

  问:你并不抵触这种反面形象?

  答:英若诚老师说过,演员应该具有水的品质,可以装在碗儿里、罐儿里、缸里。这个角色不是我的生活常态,不是世俗生活中大家对我的认识。但这个角色给了我一个机会,展示了一个50多岁的、有一些生活经历的演员,他的可塑性、他的幅度、他的多面、他的弹性,他的演技能力、理解能力、想象能力和体会能力。接下来我还有可能演个喜剧角色,让人目瞪口呆的那种。

  问:你在《最爱》中只是个配角,如何才能演得出彩?

  答:演这个角色前,我做好了三件事情。首先是对外形的改变,我这张脸观众太熟悉,要把这个距离拉远。其次留起长头发,你戴头套演一定没这个劲儿,可是半年多不剪头发真的很耽误事,广告不能拍,很多场合都不能去。但你必须有这种投入,才能把戏演好。最后学会河南坠子,把坠子学会,我就知道这个角色一定能有一个“大彩”,骑着摩托乱唱那段,后来果然给观众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演戏不动心没意思。我不爱拍电视剧,还没怎么着呢就演完了,一捆一捆的钱就拿来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虽然是个配角,但这个人一定要精神张扬,不然就是依附在主线边上,单纯给别人配戏。

  年轻时也为出名着急

  问:演戏是你现在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吗?

  答:收入主要还是来自商业广告。不过我有自己的标准:医药广告不做,我是卫生部药品宣传员,医药广告我不敢做;房地产广告不接,连剪彩也不去,因为我就觉得不靠谱,你做了广告人家肯定骂你;现在食品广告是尽量不做,以前做过的,合同到期也不再做了。我有一部分广告收入不过手,直接就投到了公益领域。

  问:那你的钱够花吗?

  答:我觉得够了。物质的东西我都有了,都够了。现在看有些人拼命地在挣钱,觉得他们很累。不过每个人都得经历这个阶段。以前在空政话剧团的时候,我的外号叫“快节奏”。那时候电影《蹉跎岁月》本来有个角色是我的,团里不让我去,让我留在团里“跑群众”(指当群众演员),结果人家一演就出名了。第一届飞天奖最佳男女主角,都是我身边学员班的同学,那时候看着人家出名,怎么可能不着急,都急死我了。

  现在看来,舞台才是我的避风港和安乐窝。要是没有北京人艺对我的呵护,也许我也会成了一名个体演员,也会找不着北,也会狂妄自大,也会像那些明星一样出事儿。

  问:演员做久了,会有自我表达的欲望,那你会去做导演吗?

  答:我当不了导演,我的审美还是局限在个人空间里,我也不太会看剧本。不过我可以帮别人“抠戏”,我不喜欢做导演,就喜欢帮衬别人。

  问:接下来会有一些什么计划?明年还这么忙吗?

  答:明年是人艺建院60周年,会把这10年的一些优秀剧目都拿出来重新演,这里头有不少我的戏。我还没排过小剧场的戏,明年一定要排个小剧场话剧。

  问:您已经50多岁了,打算什么时候退休?

  答:还有两年就退了,那绝对是件大好事,因为我可以更加自如地演戏了。

  本报记者 牛春梅 实习记者 陈涛 本报记者 李继辉摄

(责编: 葱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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