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人追忆大师罗兰-佩蒂 生前想再来中国排舞
罗兰-佩蒂为中芭画的演出海报
罗兰-佩蒂
北京时间7月10日凌晨，被称为当今世界三大芭蕾编导大师之一的法国芭蕾编舞大师罗兰-佩蒂因白血病去世于瑞士日内瓦，享年87岁。继2009年德国现代舞大师皮娜-鲍什去世后，世界舞坛又损失一位巨匠。罗兰-佩蒂的去世在中国的舞蹈界和舞蹈观众中产生了巨大影响，因为他在80岁之后与中国结下不解之缘，也就在这人生最后几年，他深深地爱上了中国和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他从未把自己当成老人，他还有巨大的激情想在中国做点什么，但是命运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罗兰-佩蒂的突然离去为中国芭蕾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赵汝蘅：噩耗传来一夜没睡好
2005年，罗兰-佩蒂为中央芭蕾舞团排演了他的经典剧目《卡门》、《阿莱城的姑娘》和《年轻人与死亡》，这是罗兰-佩蒂第一次来到中国，那时他与当时中芭的团长赵汝蘅已经相识20多年。昨天记者见到赵汝蘅时，她正忙碌于首届北京国际芭蕾舞暨编舞比赛。提到这位老朋友的离去，赵汝蘅难掩激动，“最初得知他去世的消息是收到了身在德国的中央芭蕾舞团的芭蕾教练徐刚发来的短信，然后我就让我儿子上网看，查到了《费加罗报》的消息，之后就和法国的亲友发去信息确认，快12点的时候陆续回复告诉我，他逝世了，享年87岁，白血病。之后，我一夜没有睡好。”
“他是一个纯粹的艺术家，一个可爱的老头！”赵汝蘅说，第一次面对面邀请罗兰-佩蒂来中国是在2005年，“在法国酒店的咖啡厅，我看到一个特别精神的老头儿，手里摇着一面小小的中国国旗迎接我”。“最后一次见到罗兰-佩蒂是在去年9月，我受邀参加里昂国际艺术节双年展，就在巴黎歌剧院的走道上，碰巧遇见了罗兰-佩蒂。他每次见到我都又蹦又跳，跟我说‘我很想念你，我很想念北京。’他一直跟我说，想再来中国排舞。”
罗兰-佩蒂说的想念北京绝不是客套话，2008年1月，罗兰-佩蒂在国家大剧院(微博)第一届芭蕾明星荟萃上给中芭排演“摇滚芭蕾”《平克-弗洛伊德》，演出结束后，现场突然宣布罗兰-佩蒂获得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文化交流贡献奖”，意外获奖的罗兰-佩蒂非常激动，赵汝蘅回忆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说：“他喜欢中国，他私下里说过，法国总统给他颁过奖，俄罗斯总统给他颁过勋章，而他最渴望的就是中国颁给他的奖。”
王启敏：亲手织围脖送大师
虽然罗兰-佩蒂的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但仅仅是为中芭排演的几部作品也足以让中国的芭蕾演员们受益无穷，特别是中芭的主要演员王启敏、朱妍、张剑、余波、李俊，从大师身上他们学到的远远超过了技术范畴。
在中芭的演员中，王启敏也许是最有感触的，她不仅是罗兰-佩蒂几部作品的主角，还被大师带到国外担任自己作品巡演的客席演员。“虽然我们心里都知道人老了总有走完的那一天，但是对于罗兰-佩蒂的去世还是觉得太突然了”，得知大师去世的消息时，王启敏正在德国演出。王启敏说，“他没有一点大师的架子，为人处世流露的都是真性情，我和大师去日本演出的时候，日方请我们吃饭，他会说上菜太慢了，菜上得太少了，完全没有任何顾忌，因为他把每个人都当成了朋友”。
2006年中芭第一次演出罗兰-佩蒂的作品之后，王启敏送了罗兰-佩蒂一条她自己织的围巾，那个细节让看到的人都特别感动，“我想送罗兰-佩蒂礼物，但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当时正流行手钩围巾，我就亲手织了一条咖啡色的给他”，王启敏回忆。罗兰-佩蒂非常喜欢这条围巾，登上回国的飞机时还戴着。
据悉，在这次国际芭蕾舞比赛的闭幕演出中，组委会临时把王启敏和李俊的节目改成了《卡门》双人舞，向罗兰-佩蒂致敬。
记者印象
罗兰-佩蒂几次来京，记者都近距离接触到了这个可爱又可敬的老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尤其深刻。80多岁的罗兰-佩蒂有着与年龄极其不符的体态、容貌和性格，一米八几的挺拔身材、轮廓鲜明几乎没有褶皱面容，而印象最深刻的则是他的眼睛，眼睑深藏在眉骨下面，眨眼时眼睑像涂了一层油似的闪闪发亮、若隐若现。
说罗兰-佩蒂是个老小孩儿一点都不为过，中央芭蕾舞团团长赵汝蘅经常被他的小孩儿脾气弄得哭笑不得。2005年第一次和中芭合作时罗兰-佩蒂并不是全程都在中国，大多数时间都是他的助手路易吉-博尼诺留在中国为中芭排练《卡门》、《年轻人与死亡》和《阿莱城的姑娘》三个剧目，待罗兰演出前再次来到北京时，他一看到赵汝蘅和博尼诺聊天就表达自己的抗议，原来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2008年罗兰-佩蒂为中央芭蕾舞团排演的《摇滚芭蕾》在国家大剧院歌剧院上演，尽管这部作品在前年就已首演于北京大学百年讲堂，但为了这次大剧院的演出，当时84岁的罗兰-佩蒂从瑞士日内瓦专程赶来北京，亲自指导中芭演员排练。在下午近3个小时的排练后罗兰-佩蒂又接受了一个小时的采访，就连中芭团长赵汝蘅都心疼地说：“你们少问点儿，让他多休息会儿”，但罗兰-佩蒂的精神非常好，笑言自己的状态顶多60岁。
与2006年相比，罗兰-佩蒂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闪亮的光头，矫健的“身手”，他脚上还穿了一双运动款皮鞋，更显年轻了。本来工作人员把一个舒服的沙发收拾好留给他坐，可罗兰-佩蒂一进门就顺手拿了把身边的椅子，“我不坐沙发，那样显得我太老”。罗兰-佩蒂嘴里嘟囔着。本报记者 罗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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