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的忧伤》首演 陈道明状态略逊气场强大
何冰、陈道明
本报记者 王砚文
有人说《喜剧的忧伤》是北京话剧界近20年来的一个奇迹：开票当天破60万元票房；第二天破百万；离演出还有10天，18场16200张近350万元的票全部售罄；眼下，网上到处是因为买不着票苦恼不已的“求票党”。
超高的票房和人气背后，是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对于这出从头到尾只有陈道明、何冰两人的“对子戏”，显然，大部分人最关心：30年后重返话剧舞台的陈道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两个戏骨飙戏，到底能有多好看？
前晚，《喜剧的忧伤》终于拉开首演帷幕。座无虚席的首都剧场里，两个小时笑声不歇、掌声不断，陈道明和何冰一冷一热，用一出颠覆大部分人想象的表演，回答了大家的疑问。
“让天上的雷劈死我吧”
“雷点”也是笑点
《喜剧的忧伤》故事发生在国内抗战时期，何冰饰演的编剧想写一出“让观众笑”的喜剧，而陈道明饰演的审查官偏偏百般为难，屡屡提出苛刻的修改意见。为了实现梦想，让剧团生存下去，编剧只好一次次妥协，就在这看似妥协的对抗中，剧本和两人的想法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
简单的情节、不变的布景、大段大段的台词，却被陈道明和何冰演绎得波澜不断、风生水起。编剧的憨厚劲儿，想讨好审查官却又不得门道的傻乎乎，和审查官强硬、古板的“又冷又轴”形成了鲜明对比。也正是这种人物设置，化戏中众多“雷点”为笑点，让观众忍俊不禁。
全场的第一个爆笑点来自编剧向审查官展示剧团的招牌台词：“让天上的雷劈死我吧！”配上何冰夸张的表情、僵硬的肢体动作，真是“雷死人”。但有前面编剧“一根筋”的性格做铺垫，再辅以一旁陈道明满脸无语的冷漠表情，又让人觉得实在可笑。这还没完，陈道明又躲进洗手间，反复“回味”这句台词，然后恍然大悟般冲出屋子，怒喝：“你蒙谁呢！这有什么好笑的！”此时，憋不住的观众早在底下笑成一片。
如此桥段，戏里还有不少，例如“乌鸦卫国”、“希特勒和窝窝头”、“许山伯与祝英蛇”等段子，都是“又雷又好笑”。尤其在下半场，隐忍克制的审查官，竟然被编剧带出了“戏剧热情”，看他对着剧本“自改自演”，观众席上也是阵阵肺腑大笑。
“禁止一切娱乐”
每个笑点都潜伏着一个反讽
有人看到“喜剧”，却也有人看到“忧伤”。虽然戏中笑点众多，但并不妨碍观众感慨：“在每个笑点背后，其实都潜伏着一个极富讽刺意味的话题，整部戏的结局也充满反讽和震撼。”
全戏一开始，刚从前线上下来、迷信“党国至上”的审查官就说到：“文化审查？文化需要审查吗？就应该禁止一切娱乐活动！”辛辣讽刺了抗战时期，国民党在重庆对文化实行的审查制度。而编剧在审查官的要求下，一次次修改剧本：不能有国外人物、不能浪漫、不能亲吻、在言情戏里也必须号召民众为国而战……每一次修改都“歪打正着”，让剧本更加可笑，也愈加凸显大历史条件下，人们对追求无可奈何的可悲。
在后半程，全戏接连经历两个大转折：第一次，在大家认为审查官已经被喜剧的魅力“征服”，编剧也把审查官划拨为“同类”，开始掏心窝子说话时，审查官恢复了冷淡的职责面孔，一把夺回本已通过的剧本撕毁，窗外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第二次，当大家又认为一切无可挽回时，一封通知书再次扭转了局势，审查官和编剧的心态三度发生变化……
全剧在意味深长的血色残阳中戛然而止。
独眼龙、制服、唐僧
陈道明形象大颠覆
前晚最大的焦点，显然在30年后“回炉”话剧界的陈道明身上。而以感官上最直接的造型而言，陈道明在《喜剧的忧伤》中有三个关键词：独眼龙、制服、唐僧。
甫一登场，独眼龙的造型就让不少观众大感意外：“挺帅的，干吗搞瞎一只眼？”不过随着剧情展开，这个造型的用意很快被理解了：一枚眼罩，不仅交代了审查官上过前线，痛恨娱乐的背景，也和其开始的阴鸷形象十分相称，偶尔配上“那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台词，还颇具喜剧效果。
而黑色制服和红黄色“唐僧装”的强烈对比，最让人印象深刻，陈道明两个造型下一静一动的表演，也最为凸显其舞台功力：前者冷漠、傲然，哪怕没有台词，也“浑身是戏”，不怒自威的气场被观众赞“太强大”；后者则完全颠覆，陈道明彻底放下一贯自持的形象，满场撒欢儿地搞笑。
早前接受采访时，陈道明就曾说过，剧中“不是很多，是非常多”的台词量让多年不登台的他颇为担心。从首演情况来看，此言还真不是谦虚。比起一口气两个小时不带歇的何冰，陈道明的身体状态明显略逊一筹：他中途倒了两杯水，吃了两次“螺蛳”，抽了三根烟，清了大约四五次嗓子。坐在二楼的观众表示，开场有段时间，他的声音也不够洪亮。
不过大部分人并不太在意这些：“来看的就是他的‘场’，陈道明气场之强大，表演上的收放自如，完全镇住了舞台。”一位陈道明的10年影迷解释：“其实这对陈道明已经很难得，他的烟瘾极大，30年没上话剧舞台，以前演电视剧的时候，喊高了嗓子还常常破音，而这次从低音到高音的转换很有爆发力。”
本报记者 孙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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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只花篮贺陈道明首演
有陈道明参演，前天的首都剧场仿佛成了“追星”现场。记者粗略估算，剧场的厅堂内外共摆放了不下42只庆贺《喜剧的忧伤》首演的花篮，其中41只都是送给陈道明，恭贺方从陈道明的圈内朋友，到影视剧相关制作机构，到他代言的商业品牌，还有专业“粉丝”组织送来的心形玫瑰架，阵势颇大。
当晚，各路明星大腕也纷纷赶来捧场。不仅有朱旭、蓝天野、苏民等人艺的老艺术家，宋丹丹(微博)、蒋雯丽、梁冠华、阎维文等人也现身观众席。演出结束时，以“表演指导”身份上台谢幕的宋丹丹，更是激动地表示：“这是我从艺30年，最激动的一个夜晚。来人艺30年了，这也是我第一次穿晚礼服上舞台！”二楼观众席上，陈道明影迷垂下红色条幅，祝贺演出成功。席中，有来自上海、广州、成都、台湾各地的影迷，甚至有一对80多岁高龄的夫妇，从美国芝加哥坐了14个小时的飞机，专程来看陈道明的首演。
而对于这一切，陈道明保持一贯低调、缄默的风格，不仅谢幕时尽量靠边站，最后的感谢词也只有一句：“太晚了，回家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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