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伯爵》海报

　　新浪娱乐讯 2011年9月15日-17日，全世界先锋戏剧的启蒙导师——安托南·阿尔托“残酷戏剧”的唯一作品《暴虐伯爵》在东方先锋剧场上演，这是这部作品在中国的首次公演。

　　争议到只有青戏节才可能接受的戏

　　在倡导“开放性”和“多样性”的2011北京国际青年戏剧节上，这部作品的入选仍然受到质疑，因为“残酷戏剧”似乎离我们的现实生活太远了。

　　“这就是青戏节有魅力的地方，他会提出他的质疑，但仍然给你机会，”导演裴魁山直率地说，“只有青戏节才会让这样的戏存在。每年青戏节我都会做一部我最想做的戏，最能激发和挑战我的戏”。之前的两年，他排的是斯特林堡的《一出梦的戏剧》和品特的《回家》，都是戏剧史上颇具神秘色彩又很疯狂的作品。对于如此自我的选择是否太不考虑观众，裴魁山有与众不同的论调。“‘最想做的戏’并不意味着胡来和自我宣泄。另一方面，真正的创作不可能从观众需要出发，这是个假命题，我觉得那些自认可以把握观众需求的创作者根本是在侮辱观众的智慧，创作一定是从自我出发的，一定是主观的，只有真诚的投入自我，作品才会具有能量，观众才会感受到这种能量从而实现共鸣和互动，丧失了从自我出发，摒弃了主观性，艺术和数学公式就没有区别。”

　　探索一个伟大的精神病患者是一种极致诱惑

　　对于选择阿尔托和“残酷戏剧”的理由，导演承认首先是阿尔托这个人引起了他的兴趣。“我的确容易被有疯狂特质的人和物所吸引。斯特林堡也曾患过精神分裂症，《梦剧》正是他那个时期的作品，品特给人的外在印象很冷静，但是《回家》这部作品的内核具有一种暴力的颠覆性，而阿尔托本人就是疯狂的极致代表。排这些人的作品，是一种精神上的探险，非常有诱惑力。”

　　安托南·阿尔托——戏剧史上最著名的精神病患者和天才，他预言了戏剧的未来，以一种极度癫狂的姿态。他公然反对“理性主义”和“人本主义”，直捣整个西方文明的根基。当然，他为此付出了代价。他有生之年多次出入精神病院，监禁、电击和药物严重摧残他的身心，加剧他精神分裂的同时，也以近乎神示的方式向他昭示了真理。“生命的本质是残酷的”，他绝对真切体会。他对于“残酷戏剧”从未有过系统论述，有的都是灵光乍现的只言片语和晦涩的隐喻、奇特的类比，然而却影响深远。以至于苏珊·桑塔格认为西方现代戏剧的发展就分为两个阶段：阿尔托之前和阿尔托之后。

　　前卫艺术启蒙导师——阿尔托“残酷戏剧”的唯一作品的当下还魂

　　《暴虐伯爵》(原名《颂西》)是阿尔托“残酷戏剧”的唯一作品。以阿尔托和“残酷戏剧”的知名度，这部唯一的作品竟然在世界范围内都极少被排演的确很不寻常。这是因为阿尔托对戏剧变革的贡献主要是精神和哲学层面的，而非戏剧实践层面。他自己对残酷戏剧的实践并没有比他后来的奉行者格洛托夫斯基和彼得·布鲁克更彻底。但这并不妨碍阿尔托的伟大。

　　裴魁山坚持认为“残酷戏剧”并没有过时，“它离我们一点都不远，随便点开某个网页，血腥暴力和灭绝人性的新闻随处可见，社会并没有因为物质环境的改善而变得文明，相反，人类的恶行在花样翻新的同时程度也在不断加深。阿尔托一早就指出，恶是永恒的，善是需要努力的。在舞台上展示暴行是逼使观众面对文明最深的禁忌，使观众不安，使他在身体和精神上经历一种痉挛，好比心理学上的休克疗法。而这只是残酷戏剧最浅显的意思，阿尔托所指的残酷，首先是形而上的，是一种极致的严厉，一种不可逆转的绝对存在，根植于他以‘恶’为中心的自然论：毁灭是大自然基本法则之一，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意味另一个生命的毁灭，因而生命与毁灭同在，与残酷同在。”

　　“我做了大量改编。没有人可以复制阿尔托，你在模仿他的时候就已经背叛他了。我理解这部戏里阿尔托想做的，其实只是一件事，他用这个杀人乱伦无恶不作的颂西伯爵逼迫观众对内正视人类自身的卑劣兽欲，对外反抗这个放纵姑息恶行不断升级的社会。我保留了这个。我们今天对自身恶欲和所处现状的蒙昧与麻木不仁在具体内容上与阿尔托时代不尽相同，但这种蒙昧与麻木本身却从未消失。最大的改编是我在排练过程中逐渐发展出来的，我让颂西无意识的兽性之恶转向一种自觉的恶，他意识到通过他的恶或者可以激发人们的觉醒，于是颂西的罪该万死同时具有了一种救赎和牺牲的悲剧色彩，这是另一种残酷，也是我对阿尔托的诚意致敬。”

(责编： 葱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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