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暗讽房价 导演：打了个擦边球(图)
《乌龙山伯爵》剧照
撰文、编辑/ 王晓晶
一段暗讽房价的小品《落叶归根》最近火爆网络，12分钟时长，包袱句句击中要害，连天后王菲、房产商潘石屹都是它的粉丝。记者调查发现，小品出自开心麻花(微博)之《乌龙山伯爵》，经央视小品大赛传播才引发追捧，并传“要上春晚”。不过，很多观众看后也不禁发问：这么有讽刺精神的黑色喜剧是如何在央视过审的？导演闫非，揭秘创作内幕。
对话导演闫非
“只是这个小片段特别好地迎合了央视的尺度”
记者(以下简称记)：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落叶归根》其实是麻花系列话剧《乌龙山伯爵》的开幕戏，已经演出一段时间了？
闫非(以下简称闫)：对，最初并没有想把它变成小品，包括现在观众看时，也会有一些突兀感，它貌似在介绍一个叫“谢谢”的人，或者像一段故事的引子，因为参加不久前的第八届央视电视小品大赛才摘出来的这么一段。
记：看过《落叶归根》的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这么具有讽刺精神的黑色喜剧是如何通过审查登陆央视的？是央视的尺度放开了？
闫：不是央视尺度放开了，只是这个小片段特别好地迎合了央视的尺度。实际上央视有很多年轻的编导和创作者，他们也想方设法做一些改革和创新，当然，他们头上还有各种限制，这无法左右。与央视电视小品大赛结缘是因为当初导演组来看过《乌龙山伯爵》，本想让我们这个团队再出一个小品，我们当时没时间，导演组就说，那你们把开幕戏变成小品吧。
记：是央视先看上的？
闫：我当时也觉得太不可能了，忽悠老百姓吗？导演组却说，没事，你们做吧。其实我们心里也没底，并不是“能不能上”的问题，而是弄完了，他们最后敢不敢播？毕竟是国家媒体，房价问题，比较敏感。这个片段的效果我们在剧场里已经验证过很多次了，心里有谱的，怕就怕最后播不出来，得不到传播效果。当导演组坚持要做后，我们也提出一点要求——不能做任何改动。因为小品里的很多包袱去掉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变成乱七八糟的半成品，宁可不上。
记：他们同意了吗？
闫：事实上，最后只是把小品里的“城管”改成了“保安”，其他一刀没动。当时还是现场直播，有几分钟延时，但小品的感觉很完整。最终能够呈现比较好的效果，我认为央视的规定也好，一些审查制度也好，其实是时紧时松，央视也在说房价，这个小品可以很好地反映一些民生问题。
“房价问题，不能直骂，我们就动了个小脑筋”
记：创作这个小片段的初衷是因限购令的出台吗？
闫：北京那时候的房价炒得非常高，2月份限购令出台后，各种声音沸沸扬扬，一说不让买房了，大家心里好像都有股儿火，房价问题，不能直骂，我们就动了个小脑筋，是一种发“坏”。其实当初写剧本时，想到“坟地产公司”这个创意点后，所有的环节我就知道该怎样做了，讽刺点会很多，包袱也很好做，最大的难点是，我们想说话，想发出一些与众不同的声音，或者能够代表观众的一些声音，但这些话该怎么说？肯定不能像微博那样乱骂，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得用巧妙的调侃，把观众的心里话拧成一种声音，并且让挨骂的人没有被骂的感觉，甚至会心一笑。那天听说潘石屹都转了，我当时就乐了。
记：能上央视，是打了一个擦边球？
闫：是，以往也有类似的作品，但在央视播，几乎不可能，它打了一个非常大的擦边球，我们从来没有说过房子的任何问题，但大家都清楚我们暗指的是哪一个。
记：包括死了5年才能购坟、我爱我坟、南北通透板坟、经济适用坟……
闫：对，也讨巧在房和坟都是“f”的话音，立刻能联想到经济适用房、5年购房等。其实在小品之前，《乌龙山伯爵》的很多段子在网上就火了，因为已经演了一年了，有观众会偷偷用手机录下来传到网上，《落叶归根》在网上也有，只不过一经央视传播，受到更大关注。
记：有网友还说，创作这个小品的人一定是个微博控或者愤青？
闫：可能跟年龄有关系，我们几个都是80后，公平正义在我们心里是特别有力量的东西，所以愿意打抱个不平。但实际上，我们都是体制下的既得利益者，还是希望国家越走越好。导戏是我的工作，能用这个方式表达就很好，这是我发声的方式。
记：据说《落叶归根》还可能上春晚？央视小品大赛都明确表示：“最终获胜的选手们将有机会登上2012年央视春晚的舞台。”
闫：目前还没接到任何上春晚的通知。上春晚这事儿，要看很多人的意见。当然能上更好，但我个人觉得《落叶归根》不是特别适合，一方面网络已经播了，另一方面在春晚喜庆的氛围里，说坟地有点儿添堵。
情景再现
Part1
牧师：落叶归根啊，孩子，你就圆了死者的心愿吧。
主人公：不是我不圆，一个破坟一平方米卖4万多，还让不让人活了？
卖坟人：活人是不会住在坟里的，所以坟价才死贵死贵的。
Part2
卖坟人：如果您现在全款购坟的话，我们还将赠送给您一口棺材。不知道您是喜欢翻盖儿的还是滑盖儿的？
主人公：有触屏的吗？
售坟人：研究过，停产了。
牧师：为什么呢？
售坟人：没人摁。
Part3
卖坟人：请问二大爷有没有本地户口啊？
主人公：有什么区别吗？
卖坟人：如果是本地人，死后可以立即埋进来。
主人公：那要是外地人呢？
卖坟人：那得先死5年，5年后凭个人完税发票购买此坟。
主人公：正好，我买不了。
卖坟人：您不用担心……我这儿有一份单子，都是最近刚刚本地去世的老太太，您可以先给二大爷选个合适的，结个阴婚，这样二大爷户口一过来，就可以买坟了。
主人公：还用闹洞房吗？
卖坟人：您胆儿真大……我给您托托人，咱争取直接买两套坟，一套埋您二大爷，另一套咱们租出去，拿租金还贷。
主人公：你们公司叫我爱我坟吧？
(责编： 葱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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