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春莲
首次将老舍先生的名著《四世同堂》搬上话剧舞台,说勇气可嘉也好,大胆尝试也罢,但这部京味儿大戏从北京到台湾,确是一路票房火爆。
近期,收录话剧《四世同堂》剧本、导演阐释及田沁鑫(微博)与北大学者韩毓海、孔庆东,该剧舞美设计薛殿杰、戏剧阐释杨阡创作对谈等内容的《田沁鑫的排练场之四世同堂》,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此书还记录了话剧《四世同堂》创作排练的诸多细节,这些具有田氏风格的导演阐释,打开了读者理解话剧本身的一扇窗。
将导演阐释细细读来,便理解了田沁鑫所说的“做剧本改编就像是在人家丰收的果园里摘果子,懂取舍,重挑选,便能把好果实呈现出来。”而整个品读的过程,不光体验了田沁鑫所说的摘果子的过程,更是对剧本的内核有了切身的体会。此过程,可以深刻体会到剧中人物的喜怒哀乐,与在剧场观看话剧本身同样有酣畅淋漓之感。
同样值得惊喜的是,书中田沁鑫与孔庆东、韩毓海两位学者聊天式的对谈更是碰撞出了大量的火花和亮点,特别是对于“家”“国”“民族”“抗战”等方面的阐释有别样和精彩的认识。
《四世同堂》是老舍先生写于抗战时期的作品。以北京为背景,描写八年抗战中北京民众讨生活的方式和命运流程,是一部描写乱世的“平民诗”。而由田沁鑫改编并执导的话剧《四世同堂》,更是让我们看到了那个时代北京胡同里平常百姓的命运以及民族的命运。
从1997年第一部大戏《断腕》至今,作为地道北京人的田沁鑫没有排过一出北京戏,这也成了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四世同堂》圆了梦,但把老舍先生这部85万字的文学经典名著改编为3个小时的话剧,对于任何人来说,都非易事。
中国的话剧作品往往是三幕式,这正好与老舍的小说契合。田沁鑫把“三部”变“三幕”,第一幕做人物介绍,第二幕讲故事,第三幕交代人物结局,可谓完美之极。而《四世同堂》作为一部以北京胡同为背景的“平民史诗”,京味儿普通话显得尤为重要,为了能营造出地道的北京味儿,田沁鑫在排练场布置了北京的老照片,制造环境氛围。“一直提请全组创作人员和演职人员,把对老舍先生的尊重,转化为对老北京的喜爱,对北京话的熟悉,对京味儿文化的理解。在两个月的排练时间里。所有人都要尽可能做到‘人情懂礼’。”她说。
仅仅满足于话剧中体现京味儿,对于《四世同堂》来说,显然是不够的。田沁鑫也并没有仅满足于此。
她认为,中国戏剧若“善用”母体中国文学经典,形成独有的“中国形象与中国声音”的戏剧表达,足以震惊世界,田沁鑫所追求的是“让观众品味中国故事独有的味道,感受与其生活休戚相关的热度”,所以,创作中她除了尊重“现实主义”喜剧里惯有的人物关系之外,更加重视探索人物的内心和精神世界,力图继承焦菊隐先生的“中国学派”风格,更要发展中国戏剧精神的另一种表达风格,沉稳但不失刚健。
这部剧的最终表达落在了祁家长孙祁瑞宣和长媳妇韵梅身上,他们的面貌其实比较模糊,没有那么坚强,没有那么有骨气,没有多少的斗争精神,就像生活中的我们大家,属于面貌模糊的大多数。但就是这个沉默的大多数构成了独具特色的中国表达和属于中国精神的文化品格。
也正由于此,田沁鑫很注重剧中每个角色的群像表达。“卢沟桥炮一响就像一声开场的锣,小羊圈里的各色人等都揣着自己的剧本走上舞台。”但是值得让观众惊喜的是,她又没有完全局限于现实主义和原著来淋漓尽致地描述每个人物的爱恨情仇。
正所谓“没有创新的继承是没有意义的”,《四世同堂》中充斥着前卫元素。现实主义的依据加上中国式写意精神,构成“新现实主义”的舞台呈现。舞台上的小羊圈胡同,正面看像是一条胡同,背面打光,胡同变为一幅版面,个中田沁鑫所强调的视觉冲击力——在常见事物中寻求美,从而达到崭新的视觉效果,创造“新现实主义”的中国表达。
“田沁鑫把中国传统的戏剧元素用到了话剧中,写意及人物亮相的手法,加强了话剧的感染力,跟其他话剧的表演方式区别开来。”老舍的女儿舒济先生也如是评价话剧版《四世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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