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谢正宜 摄影报道
一直以来,余华的《活着》是众多中文系学生乃至更广泛读者心目中无可辩驳的经典,电影版、电视版也在赞誉与口水之中借之获得了各自的关注度。在其诞生20年之际,先锋戏剧导演孟京辉(微博)策划将《活着》搬上舞台,黄渤(微博)“搏击”福贵,袁泉诠释家珍,于今年9月在北京首演,随后陆续开启上海等地的巡演。
昨天,孟京辉与余华、黄渤相聚余华的故乡杭州,并列而坐,侃侃而谈,颇具特色的外形、坐姿与颇为颠覆的思想状态,构成了三种不同状态的“活着”。
老实余华冷面笑匠:你来改编我来适应
“《活着》是我的‘幸运书’,如果没有它,我今天应该就没法这样坐在大家面前,受到关注。 ”相较边上手舞足蹈的孟京辉,余华在采访全程中规规矩矩,但他的实在与冷面幽默丝毫不输阵,“20年过去,这本小说每年都被加印,或许是因为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活着仍然不容易。 ”
说起张艺谋改编拍摄的电影版《活着》,余华坦言初时有点儿愣怔:“看了电影觉得不像是我的小说,当然大多数人会认为自己熟悉的东西才是对的,陌生的就是错的,这种想法本身就不对。当时有人说张艺谋改得太多了,我觉得也正常。对文学的关注与再度创作,本身也是一种尊重,只有笨蛋才会忠于原著。 ”
对于舞台版,余华也完全放任自流:“孟京辉怎么改我都无所谓,改编应该是开放的,你来改编我来适应,哪怕把《活着》改成《许三观卖血记》我也同意! ”谈起与孟京辉的“碰撞”缘起,余华透露,那来自四年前两人在意大利的交谈,“他当时想做 《许三观卖血记》,我说不如先做《活着》。”从四年前的约定到如今项目成行,余华埋怨老孟不靠谱,“他总飞来飞去找不到人。”
不羁老孟发散思维:导演方案起码三套
一上场就充满激情地朗诵着余华小说的每一句开头,孟京辉的亮相同样充满“文学性”,莫看他坐姿张狂不羁,说话张牙舞爪,对《活着》的改编,却始终持着一种谨慎钻研的态度:“我钟爱余华每篇小说的第一句话,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感到巨大的力量,对人生的感受和无尽的想象——有了这样一个特别好的平台,我相信我们也能做得特别好。改编《活着》很不容易,在这部小说面前,人会有一种无能为力但又特别想接受挑战的强烈感觉,在我而言,依赖和颠覆将同时进行。 ”
孟京辉毫无保留地介绍了目前自己脑海中的三种设想:第一种是舞台上有两个福贵,一个是讲述者,一个是故事里的人物,再加上一个收集民谣的人;第二种以现实主义呈现为主,叙述推动剧情;第三种是从头到尾念小说,舞台上是伴随摇滚乐来来往往的人流、面具和荡漾其中的绳子。
当被询问听到孟导的设计作何感想,余华笑言,“我还听过更恐怖的呢,他要在舞台中央弄个泥坑,福贵站在土坑中诉说,土渐渐地将其埋起,一直埋到他只能仰着头张嘴呼吸,我当时听了跟他说别闹出人命来。 ”
潮男黄渤忐忑加入:梦幻组合很吸引人
话剧《活着》选角历时半年之久,最终敲定了福贵和家珍的扮演者黄渤、袁泉。孟京辉透露,话剧《活着》深邃的精神内涵及其包含的乡土气、历史感,对演员素质要求极高:对人的心理有敏锐的洞察力,对舞台力量有极强的把握力,对人性、生活、历史有丰富的体验、诚恳的感受力和深刻的理解力。 “只有演员本身具有清醒、决绝的历史观和强大的生命意志,才可能真正贴近这部戏的宏大气度。 ”
孟京辉之所以选择黄渤,是由于电影《高兴》的海报:“觉得他的长相呈现出很多不同的东西,表情蕴藏着很大的可能性——很像福贵!”黄渤则自嘲:“我今天才知道,您选我是因为我的长相啊。演艺圈里比我像福贵的可多了去了。 ”
虽然从未合作过,但孟京辉表示对黄渤的表演功夫“很有底”。一身潮男打扮的黄渤则大有诚惶诚恐之态:“能够出演福贵很幸运,余华加上孟京辉,这是一个梦幻组合,对我来说就是做梦。我现在的感觉好像是半夜起来开门,下脚多深多浅都不知道,但这种不确定性对演员是一种吸引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