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京赛对话谭孝曾:过早归门派局限演员

2013年08月26日10:16  北京青年报
谭孝曾 谭孝曾

  每给孩子纠正一个动作

  他都会对孩子的指导老师说“多包涵”

  “听说我在戏校的老师是王少楼先生,我祖父谭富英说了句‘王少楼先生红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是呢’。放学回家后祖父只听我唱从不给我说戏,直到1967年我从戏校毕业后,祖父才开始从头给我说谭派的戏,他告诉我‘你在学校学习我不能参与太多,这对老师不尊重,伤人自尊’”。

  刚刚在央视“首届全国少儿京剧电视大赛”中赢得评委一致赞许的小武生李羚豪正在接受导师谭孝曾的辅导。《八大锤》并非谭孝曾擅演的剧目,但早年间他看过杨少春演出,他着重为选手指导的是亮相以及动作细节上的俊美与英气。身为谭门第六代传人,每纠正一个细节,谭孝曾都会对身边孩子的指导老师说句“多包涵”或鞠上一躬,“这个戏我毕竟没演过,而且孩子的老师已经给归置得很好了,我只是根据我看过的老先生们演的在细节上尽量更完善些,其实这是很不礼貌的。”而李羚豪的指导老师则在一旁谦恭地说:“您辅导孩子也是在辅导我,您尽管说。”昨日,北京青年报记者对谭孝曾进行了专访。

  北青报:从富连成到今天,京剧启蒙教育的体系您觉得孰优孰劣?

  谭孝曾:我一直主张戏校学富连成,剧院学私人班社,富连成的教育体系一定有其过人之处,否则它不会培养出数百位演员支撑京剧舞台一百多年,毕竟京剧演员不属于书本和课堂,属于舞台实践。

  北青报:您总说这些孩子是神童,说自己5岁时还尿裤子呢,这是由衷还是鼓励?

  谭孝曾:我说的是真心话。说来很多人不信,我11岁考戏校时是靠唱歌考进去的,一句京剧都不会唱,当时人家都说你生长在谭门世家,又是长子长孙,怎么能不会唱戏?但家人怕我再受他们的苦根本不让我接触,考戏校还是我让保姆偷着带我去考的。小时候我每天上午的必修课就是跟着我曾祖(谭小培)逛大栅栏,我的名字“孝曾”就取自“孝敬曾祖”的意思。但是多年听他们在家吊嗓,看他们演戏也让我对成为名角充满了期待。

  北青报:比赛时,您因为一句口误“我会帮你找更好的老师”,多次解释道歉,有这么严重吗?

  谭孝曾:小时候,听说我在戏校的老师是王少楼先生,我祖父谭富英说了句“王少楼先生红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是呢”。放学回家后祖父只是听我唱从不给我说戏,直到1967年我从戏校毕业后,祖父才开始从头给我说谭派的戏,他告诉我:“你在学校学习我不能参与太多,这对老师不尊重。”所以我的言语绝不能伤害老师,哪怕是无意的,就包括这两天给孩子说戏,我都会把他们的老师请来一起探讨。

  北青报:您的点评已经成为了“少竞赛”的一大看点,有戏情、有掌故,还有独门秘笈,寥寥几句信息量很大,您这一肚子的掌故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谭孝曾:1967年到1977年10年间我每天下午3点到5点必会去聆听我祖父的教诲,他会给我讲家史,还会讲到一出戏的一个细节谭、余、杨各自是怎么处理的。而一些所谓的窍门,那都是我的恩师王少楼先生压箱底的秘诀,他都无私地传授给了我们。

  北青报:很多唱老生的孩子都表示就是冲着您来的,而您对于一些天赋高有悟性的选手也是喜爱有加,但为什么就是不吐口收徒呢?

  谭孝曾:对于冲着我来的孩子我真是诚惶诚恐,我自己的艺术还没有资格收徒,我能做到的只是尽我所能帮助他们提高。收徒是要负责的,而且毕竟我父亲还在,我不能误人子弟。我目前能做的就是替父传艺。像天津京剧院的王平、张克等人都拜了我父亲,但父亲因为身体原因都是我在给他们说戏,其实人家都是我的师弟。

  北青报:我们常说“名师高徒”,但是这次很多参赛选手的老师都不是所谓的京剧名家,有的甚至来自最基层甚至已经被解散了的院团,您觉得好老师的标准是什么?

  谭孝曾:我一直认为所谓“名师”并不是要找有“名”的老师,那样反而容易沽名钓誉,要找“明”白的老师,才能学到真玩艺儿,既有名又明白当然是最好了。

  北青报:现在很多的孩子很小便开始接触流派戏,而且参赛也是用的这些剧目,您对孩子从小学流派怎么看?

  谭孝曾:孩子从小绝不应该学流派,包括专业的学生在内,在校期间就应以打基础为主,不要归门归派,毕业后再视自身的条件而定。这也是我们这一代演员走过的路,我们在校时,我没学谭派戏,张学津也没学过马派戏,我们学的都是像《二进宫》、《捉放曹》这样的基础戏。过早的归门归派会把演员局限住,过早定型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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