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颖
原作小说文本为舞台呈现提供了丰富基础
《剧院魅影》改编自法国作家加斯东-勒鲁发表于1911年的小说,小说在发表之初并未引发读者关注,加之银幕、剧场等形式改编的盛名,现金更少有人会提及小说创作的细节,然而若稍加回望,我们便会更易理解《剧院魅影》之所以能够挂上世界经典音乐剧光环的原因。加斯东-勒鲁曾修习法律,后为记者、撰写司法专栏,曾报道多起轰动一时的案件,并作为战地记者赴俄进行报道,最终为兴趣所驱成为了一名侦探小说家,其作品有据可查的就有三十四部,而《剧院魅影》是其中一部带有悬疑色彩的悲情故事作品,小说不仅情节跌宕,勒鲁更是以其个人丰富的知识面将男主角埃里克(魅影)设计为一个学者、建筑师、作曲家和发明家,小说本身就是一部集合趣味与悬疑、可读性很强的作品。而韦伯的音乐剧创作,素以题材的开放性、音乐风格、舞台手法表现的多样性而著称,不难想象,当韦伯偶然看到《歌剧魅影》时,脑海里顺着作品所提供的丰富元素、脉络迅速生长出的想象蓝图。于是,在现今的舞台呈现上,我们得以看到的是创作者通过视、听元素,将原作故事情节的悬疑、悲情、浪漫等多重元素纷纷以多样化的方式呈现出来。如服装设计上,创作者不仅注重史实还原,更注重如何契合角色的心理(如假面舞会一节对魅影服装的设计、克里斯汀到墓地一场斗篷的设计等等),同时又要能够配合舞台机关快速完成换景,《歌剧魅影》的情节跌宕是其优点,但同时也为舞台的场景转换提供了难度,没有了电影银幕以黑白、彩色画面切换时空的手法,《歌剧魅影》的舞台依然以快速、灵巧的场景转换让观众感受到了剧情紧展的节奏,加之音乐的设计(如大吊灯破碎时突然插入的音乐等)等烘托出故事的悬疑气氛。
音乐剧要抵达观众记忆关键在于音乐
对于一部音乐剧而言,让观众记住它的最好方式,应该就是对剧中音乐唱段的喜爱,继而是对主题旋律的记忆。这一点在《歌剧魅影》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在进剧场前,不少观众应该已经看过了2004年的电影版和25周年纪念版的演出视频,但人们依旧会选择走进剧场,看一出故事耳熟能详、音乐留存在记忆中的演出,这大概也旁证了《歌剧魅影》在契合观众心理、情绪上的成功,它会自然召唤观众到现场,进行情感的共鸣与宣泄,而那些因为剧场空间而无法放大、不易察觉的细节(如手摇式音乐盒、角色的表情等等),即使留有遗憾,观众也不会斤斤计较。除了注意主题旋律的节奏鲜明、曲调顺口,《歌剧魅影》的一大特点就在于韦伯充分发挥剧院空间,为整部作品安排了多场、多种类型的戏中戏,于是古典歌剧的唱段便自然插入,真正做到了将雅俗熔于一炉,让《歌剧魅影》成为一出套上了歌剧段落的音乐剧,让观众在一出剧作中得到了多样化的观剧经验。
本土音乐剧创作的土壤在于把握本土观众的期待视野
音乐剧在其发端之初,便被定位为居于杂耍与歌剧中间的艺术形式,而自20世纪,随着欧洲创作风气的影响,一批现代剧目的创作都素以注重故事情节与作曲的精良而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逐渐成为经典,《歌剧魅影》可谓是个中翘楚,这部小说自1922年起拥有多个银幕和剧场改编版本,从最初的默声恐怖片到如今的浪漫悲情片,观众最易接受的是一个强化了牺牲与成全的魅影形象,而这其中所折射的观众心理值得文本创作者们揣摩。虽然《剧院魅影》舞台上的许多机关设置至今仍然留给观众不少悬念,但或许相比于这些机关设置本身,创作者从文本到二度创作,对舞台效果、观演效果的考虑更值得我们重视,毕竟无论是高科技或是低科技,艺术的创意之心才是好作品生长的真正土壤。同时,在一个人们以“引狼入室”或是“与狼共舞”这样吸引眼球的词汇来讨论国外音乐剧与中国本土音乐剧创作问题的同时,我们也应意识到,《歌剧魅影》作为音乐剧成功的因素,在中国短暂的音乐剧发展史中也并非找不到,上世纪80年代曾经引发观剧热潮的《芳草心》,在创作者的相关讨论文章中,我们不难见到其对于剧本戏剧性、内心戏多有情可抒的重视,同时如何利用流行旋律让观众对作品形成记忆的尝试也获得了成功。此版《歌剧魅影》男主角布拉德-里特尔在采访中曾谈到自己对中国音乐剧发展的认识,即如何让中国观众可以接受让用中文演出、演唱的音乐剧作品,我想这答案应该在一系列音乐剧成功地引进之后,在中国语言、曲调、观众的接受心理中找寻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