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芭豪华版《天鹅湖》剧照
上海芭蕾舞团首席女演员范晓枫十多年来跳过很多版本的《天鹅湖》，从来没有一个让她如此头疼：“想把观众注意力吸引过来太难了，大家都在数鹅。”10月10日、11日两晚，上海大剧院上演了芭蕾舞剧《天鹅湖》，这是国内唯一一版“豪华版”的《天鹅湖》，由前英国国家芭蕾舞团艺术总监德里克-迪恩编排，所有群舞都“加倍”，传统的24只“天鹅”在舞台上变成了48只，颇为壮观，引得观众都在伸出手指数。
“以前看《天鹅湖》，大家看的是舞蹈，这次我和小虎想脱颖而出还得费不少心思。”范晓枫说，自己的父亲也坐在台下，演完她问父亲觉得自己表现如何，没想到父亲也在专心“数鹅”。“小虎”是演员们对上海芭蕾舞团首席男演员吴虎生的昵称，他在剧中饰演王子，但男一号在演出前也心里犯嘀咕：“没点勇气还真不敢上台。”在昨晚的演出现场，经典的“四小天鹅”音乐一响，观众就开始窃窃私语：“怎么少了几只啊”“又出来四只”“现在够数了”。还有的观众在找主演：王子和公主哪儿去了？“我俩被淹没在群鹅里了”。范晓枫笑笑。
“我们很早就想做这个，但是做不了。”上海芭蕾舞团团长辛丽丽告诉记者，舞台上的“豪华”需要大量演员支撑，这次演出就需要至少85位艺术家，以往别说挑选，想凑齐这么多优秀的芭蕾舞演员都很难，这得益于近些年的文化体制改革，双轨制后舞团扩编了，“不然一半的演员要从外面借，就肯定演不了。这场剧目从今年1月开始编排，在情人节演出两场，又经过了7、8、9三个月的联排，此次再演两场。”
豪华版《天鹅湖》的票价却并不豪华，不少观众是持80元和180元的低价票来欣赏演出。辛丽丽解释，目前芭蕾舞在国内想要通过票房这种市场化的形式来生存还有些困难，贵了观众买不起，即便是在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市民的消费能力和受众基础都还不够，更何况其他中小城市。对于国内芭蕾舞首次尝试如此大规模的演出，文化部和中国国家艺术基金给予了很大支持，而亲民的票价也让上海大剧院三层座无虚席。
延伸
解读
为什么中国演员能跳得这么整齐
这次上芭“豪华版”《天鹅湖》结束了10月在国内的演出后，要挑战另外一个“不可能的任务”：12月起在芭蕾艺术极为发达的荷兰8个城市连演26场。同一部芭蕾舞剧密集演出如此多的场次在国外芭蕾舞团体上或许已经不稀罕，但国内的芭蕾舞团体还从没有过这样的尝试。
在如范晓枫这样优秀的芭蕾舞演员可以在国际大赛中拿第一名的今天，我们的芭蕾舞演员最大的挑战不是来自艺术水平和技术能力，而是体能。“国内芭蕾舞从来没有连演这么多场的，每次都是一两场，所以这次对演员们的体力是很大的考验，尤其是群演。”上海芭蕾舞团团长辛丽丽告诉记者，我们和国外顶尖芭蕾舞演员最大的差距可能就在于体力。这点从体形和体重上也能看出来，我们的芭蕾舞演员体重轻，更纤瘦。
辛丽丽说，有的豪华版《天鹅湖》一演至少三个半小时，而他们做了改动变成两个半小时，这也是符合国情的做法：演员能坚持下来，观众都坚持不下来。整个舞剧最大的难度在于“群舞的默契”，48只天鹅在舞台上，跳得稍微不整齐就会显得乱七八糟，“不仅仅是天鹅，所有的演员、经典舞蹈，包括宫廷的舞会演员都是双倍，要保证所有的演员都不出状况，少一个都骗不过观众的。”有国外编舞跟辛丽丽说，这是中国舞蹈的优势，你们有集体意识和团结精神，外国演员想跳整齐很难。
这次在荷兰的演出让蜚声国际的知名导演德里克-迪恩都犯怵，这位前英国国家芭蕾舞团艺术总监拍过无数大团大剧，这次为上芭编导“豪华版”《天鹅湖》也让他很满意，但他太明白欧洲观众有多么挑剔了。迪恩对辛丽丽说，荷兰国家芭蕾舞团很厉害，荷兰观众也因此非常专业，“接受欧洲观众检验，我们心里都很紧张。”
荷兰“豪华版”巡演，光是道具就重达10吨，通过海运要至少一个月才能运到。在演出的其他环节由极为专业的荷兰星辰戏剧公司和中国对外演出公司合作，庞大的演员阵容才是最让辛丽丽担心的。“我们从来没有演过这么密集、演员这么多的剧目，群演的体力跟不下来，所以我们要有第二组、第三组（演员）。”全组一百多人齐飞荷兰，辛丽丽说，距离12月的巡演还有两个月，他们还要再签一些演员，甚至必要时王后这个角色，她这个首席出身的团长也得上台顶上。
在以往的出国演出中辛丽丽发现，国外芭蕾舞演员和观众对中国的芭蕾舞几乎一无所知，有的甚至不太相信中国人会跳芭蕾舞。“尽管我们这些年和国际交流不少，但我们出去巡演时有国外的编导问我们跳舞是不是也穿芭蕾舞鞋。”辛丽丽说，也有来中国演出的外国芭蕾舞演员以为中国观众不懂芭蕾舞，“后来他们发现我们的观众也是会欣赏的，排练才认真起来。”
（文章来源：北京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