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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的话
韩延:本人虽然从业时间只有寥寥数年,可是在这有限的职业经历中,也着实洋洋洒洒地已写过多次导演阐述了,但面对《第一次》时,我竟然“第一次”发觉写导演阐述是一件极其艰难且复杂的事情。我必须把我这个感受忠实地告知诸位,因为以下的文字即是在这种“复杂”的心境中“艰难”地阐述出来的。

多日来,我一直在思索一行凝练并发人深省的文字来高度地概括出《第一次》这部影片想表达的一切,很遗憾,我失败了,说来惭愧,我经历了这部电影从无到有、从剧本到影像的全部过程,却无法用最简洁地方式告知诸位《第一次》究竟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原谅我在这部电影面前突然萎缩的表达能力吧,当一部电影按照你的计划表达出了所有你想说的东西时,也许你也会面对这突然失语的尴尬。

我曾想单纯地从爱情片的角度去做这个阐述,但我警觉地发现这样阐述不够全面,因为《第一次》所涉及的不仅仅是爱情,也许当你看的时候,发现它还或多或少地触及到更广义的“爱”,这种“爱”微妙到难以言传,它有关于命运、生命以及时间的流逝,它有现实社会的普遍性,同时又饱含形而上的宿命论,我希望它可以成为一根与现实搅在一起的“精神纽带”,但又不仅仅是漂浮于物质世界中不食人间烟火的“鸿毛”,我希望它跟现代人的情感状态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同时又“矜持”地与当下四处可见的情感观保持距离。好吧,为了不使接下来的文字变得过于矫情晦涩,为了不让这篇阐述变成一段文艺青年的无病呻吟,我还是从更易说清楚的角度讲起吧。

《第一次》构建了一个爱情的童话,我试图用唯美的画面架构出一个相对完美的爱情世界,让片中的男孩和女孩在这个童话的堡垒中去相遇、相爱、相知,我希望当“吕夏”因为这次相爱而逐渐走出多年的心理阴影时,“宋诗乔”也同时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当观众感受到这种爱的相互作用力时,他们能够被深深地打动,并略微去抚摸一下自己内心的真挚和单纯,去稍稍回忆一下自己久违的初恋,当我们的生活渐渐与美好二字绝缘的时候,我希望《第一次》中那些扑面而来的美好能够悄无声息地打捞起我们本已沉底的灵魂。

我时常跟朋友开玩笑,《第一次》的剧本是我摸着自己的脉搏写出来的,我期许着这部电影中那些温暖的情感可以触及到观众的情感本能,我希望能够做出一部真正从情感层面上唤起观众共鸣的电影,而不是着力于所谓的“当下”和“话题性”。我试图把一种现代人很少提起的价值观植入这部影片,冒着观众会不屑一顾的风险完成复杂的叙事,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探讨一种可以让我们真正在精神上健康起来、快乐起来的生活方式,其实这个方式并不复杂,就是去无私地“爱”,坚定地“爱”,纯粹地“爱”。其实,这种无私、坚定和纯粹我们并不陌生,因为在我们人生的“第一次”时,我们都曾这样做过,只不过在残酷的成长中,我们经历的挫折和委屈渐渐地冲淡了心中这份对爱的执着与坚持,我们在生存的压力和生活的艰辛中开始变得冷漠与健忘,并高高筑起戒备心的围墙以便获得那少的可怜的安全感,这究竟是不是我们儿时所期许的生活呢?这究竟是不是我们儿时所憧憬的爱情呢?我也同样对此表示疑惑,于是,我拍了这部电影,把心灵深处那幅绘制了很久的爱情愿景用影像表达出来,对此,我表现地如此急迫和固执,因为我真的担心,过了这个年纪,我就会这些美好的幻想遗忘了。

拍摄的某个夜晚,我曾经写下过这段话:“在这个忽冷忽热的时代,当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的第一次时,当很多人都不再去留意自己的第一次时,他们正在经历着第一次的漠然和第一次的麻木!你——希望不是如此!”这句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此时此刻看到,倒是蛮像我的创作初衷的。
但愿《第一次》可以帮你唤醒那段最宝贵的回忆。
我也如此。(韩延 2012年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