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枫离去,我和我的同事们多少还是有些伤感。毕竟他曾鲜活地奔走在人群之中,毕竟他曾虔诚地祈祷“春水流春水流,别把春天悄悄地带走”,毕竟他的身边簇拥着一群或老或少的歌迷,而且,毕竟他只有34岁。于这件事,这个人,我和绝大多数百姓一样,只是局外人,无意多说。但是,撇开这些,我忍不住要说说一个所谓“局内人”的姿态和作态。这个人叫大唐,高枫的经纪人。9月16日和17日,高枫病危消息传出的两三天后,他接连穿梭于两个大型网站的聊天室,“畅谈”高枫的病情。那时大家都为病床上的高枫揪着一颗心,在看
到大唐的新浪聊天版本前,我刚整理完他的另一版本,其中的一句话让我陡然轻松,大唐说:“高枫现在的生存率超过80%。”80%!这个斩钉截铁的数字像个火把,“腾”地一下就点燃了本来已经冰冷的希望,相信所有看到这个数字的网友也和我一样,在那一刻开始等待奇迹的发生。然而,仅仅一个多小时后,这个数字就变脸了,在新浪里,大唐说了这样一个句子:“高枫现在的病情相当稳定,我认为他的生存率将超过50%。”
善良的网友,当然也包括我在内,被这个善良的百分数鼓舞得信心百倍。两天前还是1%的生存率,现在飙升到50%,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啊。我承认,当时我的脑海里确实闪耀过“炒作”这个词,然而很快我就检讨了自己的阴暗心理,因为大唐还说了:“我们不可能拿人的生命炒作。”在等待好运降临时,厄运来临了,来得猝不及防,毫无回旋余地。高枫在月圆之前,撇下对1%、50%和80%的留恋,选择了100%的离去。铺天盖地的留恋词中,我又读到了大唐的“心声”:“我要说的是:我对得起高枫!对得起高枫的父母!对得起他远在美国的妹妹!我觉得这就足够了,我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我,我问心无愧!……更忘不了的是在人民大会堂新闻发布会后他(高枫)对我说:你将是中国最好的经纪人!”我本希望读到的是一篇声泪俱下(起码也是痛彻心扉)的文字,但我读到的,只是一篇经过巧妙包装的自我表扬信。随后附上的,还有这位“大唐”的“光辉履历”。我只是觉得心寒,对媒体说出高枫病情的是他,最后矢口否认的也是他;说1%的是他,说80%的也是他,请问,他有什么权利说出连医生都没有把握的推测,他有什么权利在高枫病危时四处作秀,在高枫逝去后自我吹捧?
他本可以选择沉默,只是这样的话,会白白错过大好机会。我也本可以不再提起这个人,只是这样的话,胸中直泛恶心。(汤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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