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龙

　　远古的人类是不穿衣服的。西方画家在表现远古人时，为了不触犯当时社会的道德，还是用树叶帮他们挡住身体上的 隐秘部位。

　　人类发明衣服据说有两大功能：一是御寒，二是遮羞，到后来又增加了一个审美新功 能。

　　然而越是被遮蔽的东西越能唤起人们的窥视欲望。于是许多人总想以艺术或者别的名义去撩起人身上重要部位的视觉 “障碍物”。美术中的裸画，摄影中的“写真”，影视中的裸镜，时装表演中的“透视装”，形形色色的人体艺术……都是对 衣服的挑战。

　　在商业社会，满足窥视欲就等于满足发财欲。因此在许许多多的“裸”中，作者的动机同时也裸露出来了：要窥视， 先给钱；或者说：你窥视，我出名。这种赤裸裸的商业动机和出位成名欲望与艺术无关，而且会伤害艺术和道德风化。西方和 香港就曾拍摄了难以计数的三级片，这些影片把人还原为动物。不堪入目的器官展览，毫无意义的衣服“下载”，没有情节的 胡编滥造，无聊透顶的“咸湿”对话，让人犹如观看人性堕落的现场直播。

　　但有些裸露则是艺术的必需。前苏联影片《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有一群美丽女兵的裸体镜头。这部影片刚刚在我国 播放时曾引起不小的争议。现在再放这部影片，估计不会有当年的大惊小怪了：当看到这样年轻美丽的女性是怎样被残酷的战 争夺去生命时，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该把这组镜头与色情对接，我们只会因此猛烈诅咒法西斯战争。

　　中国电影《红樱桃》中的裸背也是一样，女主角被迫“文身”，反映了日军的残暴，我们难以想象穿着衣服如何文其 身。这是艺术必不可少的裸，也只有通过身体的裸才能强烈裸裎反对不义战争的思想。如果对这样的裸也能产生不良联想，那 么我们也只有联想到法国一位画家的一句名言：“艺术是要感动人的，只不过感动的部位不同而已。”

　　判断作品裸得是正是邪有时十分复杂而且见仁见智，如果要简化评判标准，那就要看它裸出了什么———仅仅是裸出 色情，还是裸出思想或者艺术？

　　左图：《红樱桃》中少女的裸背镜头成为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