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在接受别人的生活方式方面,我做了一些痛苦的妥协。
○身在一种环境中,你就要懂得去适应———尽管你不喜欢。
○做几部好电影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很重要,我只能慢慢地在生活中堆积出一种平静,一种方式来化解这种隐痛……
从上世纪70年代的电影《小花》中的那个女孩,到如今好莱坞的国际影星和著名导演,在20多年的时间里,陈冲走过了一条看似平坦顺利,实则辛苦而漫长的电影之路。当陈冲在她美国旧金山的家里接听记者的电话时,谈起对事业和人生的一些想法,依旧会说起她自己对中国独有的心结。她说,只是时间在慢慢流逝,这样能让她找到一种很好的方法来面对有时不安的情绪,而对于电影的热爱,也会在一种平静当中逐渐释放开来……
人生就是不断挣扎
出道很早的陈冲,15岁在电影《青春》中崭露头角,其后的《小花》和《海外赤子》使她成为了中国影坛一颗崛起的明星。1981年,20岁的陈冲只身赴美国发展,开始了自己的海外生活。
“我刚到美国的时候也和别人一样在餐馆打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王颖的一部电影中扮演了一个小角色。这样就有了自己的代理人,开始了在美国的演艺道路。”在常人看来,陈冲后来在《末代皇帝》、《纽约的秋天》等影片中和众多国际著名电影人合作的过程是遥远而颇具神奇色彩的。陈冲自己说:“其实也很平常,代理人会将你的简历投给剧组,剧组就会给你试镜的机会。慢慢地机会自然就多了。关键的问题是,原来我生活的国家是中国,当时周围很少有竞争,中国人视谦虚为美德,而在美国这个竞争的社会,你要是行就不能说不行。所以学会表现自己是最基本的一种改变,这在我最初来美国的一段时间里是很难适应的。”说到当初的异国经历,陈冲感慨地说:“当时有很多痛苦的时候,这种痛苦不仅是考虑下一顿饭吃什么,更有精神上的痛苦。但回过头来想想,其实如果不出国的话,也会有困惑的地方,人生就是一个挣扎的过程。”
在那个时期,与陈冲同期到美国发展的,还有邬君梅、陈烨、张瑜、杨海莲等女星,但直到现在,只有陈冲的知名度相对更大,陈冲说:“可能是因为我的英语还不错吧。其实在生活上,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在接受别人的生活方式方面,我做了一些痛苦的妥协。”
眼中的好莱坞人
在美国演了几部电视剧后,1982年,陈冲出演了来美国的第一部电影《大班》。1984年,她和尊龙主演的影片《末代皇帝》荣膺多项奥斯卡大奖,陈冲的名字开始在好莱坞叫响了。之后的《双峰镇》、《天与地》是她与好莱坞大导演的合作影片,而《纽约的秋天》和《天浴》是她经过沉淀之后的导演作品,至此,陈冲已经成为了好莱坞知名的多栖电影人。
“身在一种环境中,你就要懂得去适应———尽管你不喜欢。”陈冲直言了好莱坞很多不成文的规矩:“在大制作的电影中,知名演员首先要对影片的导演认可,电影才能开工。所以在《纽约的秋天》中,不是我挑理查·基尔,而是他挑我,作为大演员,他和薇诺娜·赖德在电影中也会给我提出一些意见。好在我们之间的合作还不错。”
说起和她合作过的大导演,陈冲最想说的是奥立弗·斯通(曾执导《天生杀人狂》、《天与地》、《U型转弯》等)和大卫·林奇(曾执导《象人》、《蓝丝绒》等)。“奥立弗是个非常忠于电影的人,在他拍摄电影时专注得像个孩子,这一点非常可爱。在电影中他仿佛是在经受一种洗礼。他的电影风格非常鲜明,能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因素来表现电影主题,带给人视觉冲击。勇敢、强烈是他的特点。他在好莱坞可以有很多赚大钱的机会,可是他没有选择其他,他对电影异乎寻常的执著。”在大卫·林奇的《双峰镇》中,陈冲也有出色的表现,陈冲说:“大卫·林奇是个很灵活的导演,他在拍戏的时候会冒出很多灵感和奇思妙想。比如,我曾经问他关于电影《象人》中的问题,他说‘象人’丑陋的外貌和温和善良的性格是和谐的,但这和周围所有人的观点是相反的。这恐怕是他充满想像力和毫不古板的作风的缘故吧。”
享受生活疏于交际
陈冲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对于自己的日常生活,她坦言自己不善交际,因此从不参加聚会,工作之余会和好友去逛街。
陈冲幸福地说:“在我看来,照顾孩子并不会影响我的工作,甚至在纽约的5个月时间里,我都把两个女儿带在身边。我要她们在我身边———甚至桌子下面才能踏实工作,这比在远处抽象想念好多了。”虽然都有自己的工作,但陈冲和丈夫的生活非常美满:“现在我大概有一半的时间都会在家里,这种家庭生活让人觉得是一种巨大的享受。”对于孩子的看法,陈冲笑言自己原本是想生7个8个的,但因为工作的原因只有两个孩子,而且现在已经老了,就不想再要孩子了。
释然的态度是陈冲现在保持良好心境的重要因素。虽然在奥斯卡评审委员会、美国电影工作者协会等有一大堆头衔,但陈冲自己认为这都没什么,她甚至打趣说,这些最大的好处是可以接到各大公司最新最好的影碟看。“做几部好电影才是最重要的。”陈冲说。
陈冲坦言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她来中国的时候都会有兴奋的创作欲望,她觉得许多景色和演员都可以作为她电影中的素材。“这样的感觉比我在美国的时候强烈得多。”“我会在美国的马路上开车跑来跑去,我会很家居地在超级市场买东西,我的口音也和身边的美国人别无二致,但很多时候,我的内心是抵触的,这种感觉在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时间很重要,我只能慢慢地在生活中堆积出一种平静,一种方式来化解这种隐痛……”(待续)新报记者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