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一张山羊皮?
绝望,哀伤,漂亮,或者加上基佬,自大,纠纷不断。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把买教参的钱拿去买了卡口带,我说我在练习英语听力,然后戴上耳机,逃开自己的世界。我听说走路戴耳机、墨镜以及低过眼睛的帽檐,是内心不愿面对世
界的三大标志;而在"山羊皮"(Suede)这里,表演是比躲藏更好的保护,他们绝望,哀伤,漂亮……不过有多少乐队不是用这样那样的方式逃离着这个世界呢?有多少年少青春不是这样的呢?
讲起来,中国的摇滚乐普及工作也就那么几年,“对话摇滚乐"或者《音乐殖民地》,有多少人把它们当成了课本。那之前,更老的老梆子们在家听“中广流行榜";那之后,更年轻的那些玩起了自己的声音艺术。而每一年,都会有些年轻的脸孔带着似曾相识的神情在某间档口问着:有Suede么?
扯远了,我也无意贩卖情绪。Suede是回忆里的声音了,他们漂亮的哀伤像强力薄荷糖一样,迅速有效又猛烈地大面积安抚着许多一样简单的哀伤,包括曾经的我自己。而现在,听说Suede的演唱会票价是720一张;我不记得这是香港还是北京的票价,所以没法告诉你是港纸还是人民币。只是,那些当年痴迷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变成白领了么?
原来时间过得真快。
无意中在网上看到李欧梵先生的一篇《经典之价》,说自己在香港买了不少便宜的经典电影碟片,很是愉快,更感慨了一下那些产品低廉的价格。李老师还说:“最近兴起的内地‘小资'……的文化品味,简而言之,不过是有了点钱以后,如何选择文化消费来证实自己的身份问题……如果我的论断属实的话,是否又意味着另一层吊诡:当一部经典作品变成‘小资'的宠物以后,它是否已经不再是经典?抑或是说,一部真正的经典作品必定不会成为‘小资'的宠物?直到如今,黑泽明和胡金铨的电影作品都没有排上‘小资'的品味榜。"
我想,或许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有过一些事情,像“山羊皮"一样曾经鲜活如今干硬。就算已经变成白领的Suede迷看得起现在的演唱会,也不意味着他们当年的感动就变了质。一样,就算真有一个“小资品味榜",就算黑泽明和胡金铨上了榜,那些电影带来的震撼就会转瞬之间变了质?李先生又何必这么不通透地揶揄呢?
谁没有一张山羊皮呢?(虞晓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