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文学李天雄陈远星著

　　车厢内惟独傅钟一人没有撕驱逐令。“舍不得？”希贤问道。傅钟说：“我想把它留下。将来革命历史博物馆也许还 缺这么一件文物。”傅钟这么一说，引得大家会意地笑了起来。列车从巴黎站驶出，进入了夜间行车。希贤坐在车窗旁，望着 一片漆黑的法兰西，偶尔经过城镇，才会闪现出灯光。他想，别了，法兰西，我从1920年10月19日踏上这块土地，

至 今1926年1月7日，整整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5年2个月又19天。我刚来时还是一个16岁的体单力薄的青年。在这儿 ，我求学、做工、干苦力。吃过多少苦，忍受多少繁重的劳动，终于懂得了什么是压榨，什么是剥削……在这块土地上，我参 加了党团组织，参加了革命斗争。我现在已经22岁了。今天，当我要离开你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有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和 有许多斗争经验的职业革命工作者了……呵，别了，法兰西！列车呵，快快飞驰吧，我们中国留法学子心里早就想见到革命圣 地———苏联……过去的一切在希贤的眼前旋转着，来回晃动着，在法兰西的岁月里，每天都是那样忙碌和紧张，好像从来都 没有时间静下来想过往事，今天，他好像为自己作一个总结，从头到尾想一遍，瞧瞧自己走过的脚印……是的，几十年后，邓 小平还没有忘记在法兰西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1975年5月12日上午，应法国政府的邀请，中华人民共和国副总理邓小 平乘专机到达巴黎，对法国进行正式访问。他在机场欢迎仪式上致答词时说：“我很高兴应法国政府的邀请，有机会来到贵国 进行正式访问，会见贵国领导人，接触法国人民。法国是我青年时代曾经生活过的国家，法国人民的热情好客给我留下了深刻 的印象。现在重游旧地，感到非常愉快……”邓小平对法国的感情很深。他女儿毛毛在《我的父亲邓小平》一书中这样写道： “对于这个位于意大利广场旁边的小小咖啡店，父亲深怀感情，念念不忘。1974年去纽约参加联大会议途经巴黎时，他告 诉随行的同志，他和他的战友们曾住在意大利广场那里，并时常去一个小咖啡馆喝咖啡。他请中国驻法大使馆的人带他去意大 利广场那里看了一下，看完后，他感慨地说：‘面目全非了！’喝不上原来那家小咖啡馆中的咖啡了，父亲就叫使馆的人每天 早晨从街上的咖啡馆中买咖啡送给他喝。没办法，他就是喜欢那种真正的法国小咖啡馆里的咖啡。而且还总爱把法国的小咖啡 馆和家乡四川的小茶馆相提并论。”

　　难忘的中山大学生活1925年残冬，邓文明在堂屋里拆着希贤从巴黎寄来的邮包。先修抢着先看邮包中的杂志《赤 光》和一些苏联出版的中文报纸。先修说：“爸，我晓得大哥的秘密了。”“啥秘密？”邓文明说。“大哥是共产党。”“可 别吊起嘴巴乱说，传出去，可要满门抄斩的。”“爸，这里面还有大哥的一封信。”“你给我念念。”先修读着希贤的信：“ 爸爸、妈妈、大姐、二弟、三弟，当你们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同学们已经成为革命圣地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的学员了，真 正成为一个革命战士了……”“贤娃从法国到苏联了。”“对呀，爸，大哥这下可有出息了，我也要出去闯，也要到外面去读 书……”“好呀，我支持你好好读书，一定要向大哥学习。”邓文明说。(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