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的火车》似乎发生在一个没有明显年份的时代,剧中人物的背景也非常暧昧,但他们都有相应的职业,一个是陶艺女工,一个是业余诗人,另一个是兽医。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名字,只是在这部影片中,所有的一切都仅仅是一个名称而已,对于故事的铺排无关重要。同样,他们生活的小城市也没有任何特别标志。包括周渔面对忧郁的业余诗人陈清与阳刚的张强的感情亦然。剧中的一首诗,是诗人写给情人的:“仙湖/陶醉的青瓷/在我手中/柔软得如同你的皮肤”,对爱情感触的不确定性,恰恰正是影片想要交代的主题。
对于《周渔的火车》一片,自己耳闻了许许多多,影片面世前已风波不断,姗姗来迟却非人们所言的话题,是无奈妥协的一种结果,导演孙周也度过难以明言的困难时期。影片中,孙周故意在餐车里露了一下脸,显得意味深长。
虽然影片不算是成功之作,但事实上,从刻意描述传统地方文化氛围的《心香》,到这部充满现代感触的《周渔的火车》,孙周可谓大有进步。早在《心香》里,导演孙周就以冷静抽离的写实笔触,从传统人情关系出发,由此引申出一种淡泊、超然的影像风格,在肯定人文传统的存在价值时,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生活表象。十年后的《周渔的火车》,根据北村的小说《周渔的呐喊》改编而成,完成后的影片与小说原作的变动颇大。
剧中女主人公周渔经常喜欢与两个男人行走于铁轨上,追求无法平衡的感觉,这都可看成她维护自我的感情行为。靠一列飞驰的列车,让她对感情的寻找和错失有所领悟,但她的感情似乎没有终点站,眼中的爱情不见得豁达。无可否认,脆弱的故事框架使影片带有生涩的痕迹,与前作《漂亮妈妈》的朴实无华大有区别。
作为一部爱情片,不但纹理不清晰,在情感描述上也显得毫不透彻,导致整部影片充满暧昧之处。故此,当人们看不到无限眷恋的类型约束时,开始怀疑孙周的编导能力。同样,被酷评为“矫揉造作”的巩俐和“老态毕露”的梁家辉两人,也是观众最为不满的地方。但正如孙周所言,“期待的东西完全可以颠覆,由此变为另一种观影的经验。”的确,在矫情可以任意糟蹋的年代,要求影片承载爱情的厚度与重量无疑是愚蠢的,因为真实与再现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暧昧而模糊。如果一定要和《花样年华》的优雅,或是《甜蜜蜜》的古典相比,《周渔的火车》确非一部可以左右逢源的影片,但把影片描述的情感归纳为一种个人记忆时,影片隐藏的意味也就呼之欲出了。诗人可以一字扭转自己一手营造的幻想,但剧中的周渔却不行,与是否懂得爱情无关。所以,周渔对两个男人的感情,不因车毁人亡,而早已升华到一个虚幻的境界。(彭永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