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春节晚会,再看“红白”,就知道什么叫农业大国,什么叫工业大国。
听完内地版《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曲,再听听俄罗斯少女组合t.A.T.u的新歌,就知道什么叫基建大国,什么叫音乐大国。
t.A.T.u肯定不是俄罗斯音乐的顶峰,它只是一个走电子流行路线的少女合唱组,“那
两个小同性恋”。
但是只要你听听她们的音乐。
她们的《Show Me Love》、《30 Minutes》让我痴痴呆呆听了半小时,音乐旋律流畅,制作精良,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想想我们的Twins,连个音都还唱不准(当然我们也不介意),但人家的小女孩一开口就已经在声乐上达到了很不错的高度。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在学校里给来自苏联的代表团唱《山楂树》,我们自己以为已经唱得很好,没想到人家很客气地说:“你们学校没有音乐课吧,这些孩子真是天才啊。”)
也许不可以这么比,但我还是想,凭什么山口百惠在21岁退出歌坛的时候,已经有了成熟的演唱技巧,有了经得起时间检验的艺术高度,但我们的谢霆锋,在同样的年纪,所有的不专业和不成熟都值得体谅甚至欣赏?
(问题是我们还愿意体谅愿意欣赏。)
音乐大国是不同,所以我曾经向一个朋友这样吐血介绍俄罗斯的流行音乐,“一个曾经写出那么好的交响乐的民族,流行乐能差到哪里去呢?”
如果你听过Alla Pugacheva。
如果你听过Irina Allegrova。
如果你听过Lube。
现在,如果你听过t.A.T.u。
你可以怀疑俄罗斯没有核工业,没有航天工业,但是你不能怀疑俄罗斯没有流行音乐。
就像你不能怀疑俄罗斯没有文学,没有烈酒,没有美女。
t.A.T.u的两个成员Lena Katina和Yulia Volkova,一个生于1984年,一个生于1985年,1999年出道前都曾是儿童合唱团“Neposedy”的成员。两人从一次500人参加的选拔赛中胜出,组成了现在这个意思据传为“Teens Against Tobacco Use(反对青少年吸烟)”合唱组,奇怪的是两个女生非但不宣传反对青少年吸烟,还经常搂搂抱抱,貌似同性恋,受到家长的投诉。但是两人的确会唱歌,2000年9月第一支单曲《我疯了》一出街就登上“俄罗斯广播”、“Dinamite”、“Hit—FM”、“Europe+”等多个电台榜冠军,一上榜就是几个月,这首歌的歌词说的是赤裸裸的女性对女性的“倾慕”,“我疯了,我需要她,爸爸妈妈原谅我”;接下来的《所有她说的话》、《30分钟》都是各大电台的热播曲目;2001年t.A.T.u在俄罗斯、德国、保加利亚、斯洛伐克举行近150场演唱会,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接受MTV颁奖礼颁发的“我最喜欢的俄罗斯音乐录影带奖”,专辑《200 in the Opposite Direction》被俄国IFPI评为年度销量冠军;2002年t.A.T.u正式出版英文专辑进军美国,从此跻身国际。
对于t.A.T.u的歌,据说,美国人在没听过之前会说:“噢,那对俄国小女同性恋”,但是当他们听过t.A.T.u之后,态度完全不同,美国人拍着大腿摇头晃脑赞赏说:“噢,那对会唱歌的俄国小女同性恋!”
(注:t.A.T.u并未承认过自己是同性恋,只是说“彼此相爱”。)
不仅是t.A.T.u,作为音乐大国的俄罗斯仍然有着富于创造力的现代流行乐坛:美艳的阿尔素、民谣歌手赞菲拉、说唱歌手杰茨尔、唱作俱佳的安冉里卡……他们有的是“俄罗斯Rap”的开拓者,有的成为“俄罗斯的小甜甜”,有的承继和发展了俄罗斯的民歌。在柴可夫斯基、肖斯塔科维奇、拉赫玛尼诺夫之后,俄罗斯的音乐并没有凝固,没有被“所谓现代艺术只是走向浅薄的市场化”所吓倒,俄罗斯的流行音乐让人相信,一个骨子里富于旋律的民族,不会被任何现代形式所难倒。只有精彩。窦婉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