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文学李天雄陈远星著

　　小平西装革履，戴着博士帽，在店外等了一会，走了进来。“锡瑗，还没完？”理发店的伙计赶忙迎候。伙计说：“ 这位老板请坐，稍候片刻，您太太的头发就烫好了。”“小平，你过来给我看看，这样式时不时髦？”锡瑗说。小平走到锡瑗 身后，端详了一阵，笑着说：“太太少有的漂亮。”小平的夸奖使锡瑗很不自在。锡瑗说：“真的，我漂亮吗？”

理发店里的 理发师和伙计都异口同声地说：“侬格太太真的很漂亮。”锡瑗烫了发，穿着合身的旗袍和高跟鞋，挽着西装革履头戴博士帽 的小平走出理发店，在林荫道上亲热地漫步着。“我像个老板娘吗？”锡瑗问道。“很像，装什么像什么。”“今天装老板娘 ，明天装阔太太，真有点不习惯。”“兄长不是说一定要习惯吗？在敌人鼻子底下过日子，不容易呀！”“这样下去，会不会 把革命意志都丢掉？”“哪里会？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当你穿上红军战士的军装，你又变成一位漂亮而有风度的军人。”“像 在莫斯科中山大学那样吗？”“当然，我那时就在想，这个女同学有多漂亮多精神……”“一定在打我的坏主意了？”“没有 ，真的一点也没有。”“真的？”“那时，想都没敢想过这个问题，一心只想如何学习，如何去革命……”“不是实话吧？”

　　“真的，连做梦也不敢想。”其实呀，小平和锡瑗在莫斯科中山大学时都相互有好感，当时不可能想像他们以后会结 合在一起，但爱慕之心还是有的。正因为这样，他们二人既是同学，又是战友，更是一对感情笃深的年轻夫妻。小平和锡瑗回 到家，赶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平日的工作服。小平说：“你把我们的戏装拣好，我去煮饭。”锡瑗立刻在床边一件一件 叠着衣服。小平在忙着打米，淘米，煮饭。小平坐在机关办公桌前看文件。黄介然敲门，待小平应允后进屋，手里拿着许多文 件。介然说：“这儿又有一批文件请小平看阅。”“快请坐。”小平招呼介然说。“锡瑗，你来帮忙分理一下。”“你们忙， 我去通知外交科和特科作好送发文件的准备。”介然说。小平说：“那好。”介然走出办公室拉好门。小平拿着文件一一翻阅 着。锡瑗忙着分理文件。锡瑗说：“这一堆是中央保存的，这一堆是送苏联共产国际的，这一堆是交特科送到乡下保存的，这 些是应分送各省省委的。”小平查看锡瑗分理的文件是正确。小平说：“文件分得对吗？”“绝对没错。”锡瑗说。“如果有 错咋个说？”“有错……不会……”锡瑗不放心地又认真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肯定地说：“没错。”小平说：“不管，错了咋 个说？”“错了挨手板。”“打十个。”小平说。“打十个，不，我错了，你打我十个，没错，我打你十个，这才算公平。”

　　“好，就按你说的办。”小平又将要送往各省的文件又分成三堆。“这是走南方线的，这是走北方线的，这是走长江 线的……错了没有？”(98)本版插图／张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