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强是以不温不火的语调继续对张芸的审问的。
咬定妒恨说
张芸说：“后来，我就在李漫莉的房间里，向花店定了一大批新鲜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并让他们于第二天将花送到了
红桥市场东门口的一辆白色面包车里。事实上，我是第二天
晚上才将那些玫瑰花放进李漫莉的房间里的。那天晚上，一直折腾
到凌晨两点左右，我才走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的。”
戴强问：“这期间，有没有人可以证明，你在凌晨两点之后，从李漫莉那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
张芸说：“没有。整幢楼都十分安静，好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与平常看起来，真的没有什么两样。”
戴强等张芸回答完了后突然说：“你是怎样认识李漫莉的？”
“我们住进这幢楼没有多久，我就发现她居然也住在我们这幢楼里。她是那种十分引人注目的女孩子。她不仅仅是比
别的女孩子看起来要漂亮。在她的身上，还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所以，她是很能引起人们注意的。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自己
对这个同楼住的年轻女孩子很注意。有一天，我亲眼目睹了一件事情之后，对她的注意里面，就带了相当多的反感。”
“什么事情让你对她产生了反感？”戴强问。
张芸说：“在我们那幢楼的楼下，有一对夫妻，是外地的，他们几乎是一年四季都等在楼前，起早贪黑的，不为别的
，就是收购各家各户不要了的一些破烂，像旧书旧报或是别的一些东西。我想，他们之所以选择我们这幢楼，很大一个原因是
住在这里的人家经济都比较好，所以，一般也就不跟他们计较价格，只要他们说这些破烂的东西值多少钱就收多少钱，更多的
时候是不要他们的钱，只叫他们上楼把这些破烂的东西搬走就行了。这夫妇俩显然是尝到了甜头，所以，为了收到更多的便宜
货，他们几乎是一天不少一时不差地待在我们楼下的一个小角落里。时间久了，他们也与大家熟悉了，所以，谁家有什么体力
活，只要是他们看见了，就会主动帮一把。大约是一年前的一个夏天，那天天气特别闷热，那位收破烂的女的跟着一个保姆模
样的女孩一起上楼，她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编织口袋，估计又是去收旧书旧报或是空的可口可乐瓶子之类的东西。碰巧与我，
还有李漫莉及另一个人乘一趟电梯。电梯刚上二楼，李漫莉就对开电梯的小姐说：‘你快停下，什么味呀﹖熏死我了’她边
说边用眼睛盯着那个收废品的女人，她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女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把头埋得低低的，而且还自觉地挪了挪，
好让自己距李漫莉远点。就这样，李漫莉还不依不饶的，说：‘物业也不管管，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乘电梯上楼，又影响环境
卫生污染空气，又不安全，谁知道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上楼后会干些什么事出来’大家都为那个女人感到特别的难为情，也为
李漫莉的这种无端的挑剔感到愤怒。结果谁也没有吱声，直到李漫莉下了电梯，有人才说了一句公道话，说现在的人是比过去
有钱了，可良心与同情心也都被钱给吃光了。就是那一次，我从心里对她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恨，我觉得，她美丽的外表与她的
内心之间存在着太大的差距。”
没有直接动机？
“难道，这就是你要杀死她的原因？”戴强问。
“不，当然不是。但应该说，就是这件事，在我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我们并不经常见面，但每见一次，我心里
对她的仇恨就多一点点。”张芸平静地说，那样子像说一件与她没有多少关系的事情。
但是，这就能成为引发她杀死李漫莉的原因吗？
戴强针对杀人动机问题再问张芸，张芸是这样解释的：“要说产生杀死她的直接动机，可以说是没有。我只是觉得，
既然不想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还不如让她早日上天堂，早日投胎转世，让她来世变得心眼好些，善良一些。”
这完全不是理由。但戴强与赵明仍然没有直接去反驳她。戴强突然说：“你知道李漫莉是方清卓的情人，或者说是方
清卓的女朋友吗？”
可以看到，张芸脸上有一丝绝望的神情，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无法自救的困难境地。如果她自己回答说不
知道，那么，显然是在对警方说谎。虽然刚才她自己已经说了许多的谎话，但这个谎话与别的谎话相比，分量是不一样的。戴
强的问话更像一柄利剑可以直接刺入人体的心脏一样，可以直接进入问题的实质。如果说她知道，那么，这就等于是向警方承
认，这才是她嫉妒和杀死李漫莉的真正动机与理由。
无论她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都将处于一个被动的局面。
戴强与赵明拿出了足够的耐心与时间，等待着张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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