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怎么还是山路!云南的山是不是盘不完?
8月8日上午10时许,从昆明机场走出,还没来得及享受春城的宜人气候,就坐上一辆面包车,开始了十多个小时的山路之旅,此行的目的地是与越南仅有一河之隔的小城河口。由第五代著名摄影师吕乐执导、舒淇和刘烨主演的文艺大片《美人草》正在那里紧张拍摄,记者有幸和影片投资方之一北京博纳文化公司老总于冬以及几位北京和云南的媒体同行一起,成为影片开拍至今的首批探班者。
昆明和河口相距600多公里,如果在普通的公路上行驶要不了5个小时。但云南特殊的地形却把车程陡然间拉长,一路上只看见绵延曲折的山路,其中更有不少泥石流和塌方的路段,加上天黑后如注的暴雨和密集的闪电,令车厢中的一行人不时惊出一点冷汗。子夜时分,终于到达了剧组下榻的河口东方宾馆,昆明的凉爽早已被堪与上海高温媲美的酷热替代,下车后记者问制片人刘晶:"舒淇也是这样一路颠过来的吗?"刘晶一笑:"那当然,除了她的商务车比你们的稍好一点。难道她还能飞过来不成?"
现场篇
原以为第一天的惊险已告结束,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去外景地仍有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而且由于路面都是小石子而使“颠簸程度”更高。正颠得晕晕乎乎,忽听刘晶说“到了”。
这个名叫“蚂蟥堡”的农场位于河口郊外的深山老林中,当年的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就在这里驻扎,当地还有不少当年留下来的老知青,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房一树几乎就是为影片度身定做的天然外景。美工师稍加修饰,便让人回到了那个特殊的年代,“社员之家”、“向阳理发店”,还有墙上“坚决和资本主义干到底”的标语。
当天拍摄的是叶星雨(舒淇饰)、刘思蒙(房斌饰)和袁定国(刘烨饰)三位主角之间的一场感情纠葛戏。叶、袁所在的生产队一向与刘所在的生产队对立,两队知青经常发生打架斗殴,这一天袁定国等人要去向刘思蒙寻衅,与刘暗生情愫的叶不顾袁的阻拦抢先跑去见刘,并以莫名其妙掌掴刘的方式气走了刘但也保证了刘的安全。
现场已经被搭成一座集市,临时搭起的摊位摆上了新鲜的蔬菜瓜果,从当地群众中抽调的200多名群众演员则排着队听候现场指挥。和其他剧组最不同的是:导演吕乐居然是剧组最忙的一个人。一般剧组中导演总是气定神闲地端坐在监视器前,其他具体事务都由副导演完成,可是吕乐却是一刻不得闲,除了给演员说戏,他总是手拿小话筒在现场“吆喝”,就连搬轨道车这样的力气活他都亲自出手,看得我们这些旁观者一愣一愣的:“没见过这么像副导演的导演!”
舒淇来了,身穿白底绿点的确良衬衫、绿色军裤,斜背一个帆布包,脸上不施粉黛,一进现场就融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毫不引人注目。实拍时只见舒淇一脸悲伤地奔入人群中,房斌从后赶上,想劝她回去,争执了半天还是劝不住她。演员的表演其实难度不高,难的是如何让周围的群众演员“自然”地融入剧情。虽然他们的外表浑然天成,但毕竟没有受过培训,摄影机一扫过来就不知所措,要么冲着镜头憨笑,要么饶有兴致地盯着“伤心”的舒淇,更多的人则忘了自己在片中是在“赶集”、干脆停下脚步不动了,本该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下子就僵住了。
几次拍摄都没通过,吕乐却依然精神抖擞地鼓励大家:“好,走得不错!谢谢大家。这几个兄弟,跟着走,姑娘们,接着走,非常好!”连续一个多小时,吕乐始终处在积极乐观的情绪之中,倒是副导演有点盯不住了,一不小心就把“抱小孩的大人”说成了“抱大人的小孩”。舒淇也许是感染了吕乐的乐观,镜头里还哭哭啼啼的她一跑出镜头便活蹦乱跳作搞怪状,候场时更是大大咧咧地挽起衣袖和裤脚坐在椅子上和几位配角演员说笑成一片,完全没有所谓“香港大牌”的架子。
重头戏要属掌掴刘烨的场面:刘思蒙远远看见叶星雨一路奔来,不禁有些喜出望外,谁知叶星雨当头就给了他一巴掌,一下子就把他打懵了,随后赶到的袁定国立即拉走了叶星雨。舒淇笑说这是自己除了拍动作片以外第一次在电影里“打男人”,因为不想NG(重拍),第一次实拍时她卯足了全身力气就向刘烨打去,“啪”的一声分贝极高,连舒淇自己也被吓着了。第二下她自觉地减轻了分量,最后还是拍了5条才通过。镜头一结束舒淇连连向刘烨打招呼,说要请他吃饭,刘烨则依然瓮声瓮气地说没事:“你那点手劲那么小,算什么呀。”
访谈篇
舒淇:我厌倦了商业片
当天晚上9:30,舒淇在东方宾馆的茶艺室接受了采访。虽然已换了一身长裙,舒淇依然素面朝天,曾经几次在上海留下的“耍大牌”事迹也如同她被卸去的浓妆一般烟消云散,眼前的她自然笃定,说到尽兴处便爆出几声大笑,刘晶则在一旁连连向记者泄密:“舒淇和剧组没有一点距离,她改变了大家对港台演员的成见。”
《美人草》是舒淇第一次和纯内地班底合作,说起刘烨、房斌这几个搭档,舒淇用了一连串的“非常”来形容他们的专业水准:“他们都是戏剧学院毕业的,每个人的功课都做得那么足,我的压力很大。和他们比香港演员太幸福,都被宠坏了。”舒淇感叹连片中扮演“狗屁”的小男孩何琪超的表演都十分出色,“我跟导演开玩笑说他演得那么好,我受不了,不如把这个小孩换掉算了。”
一年多没拍戏的舒淇一接就接了部知青题材的影片,令很多人为之侧目:台湾出生、香港成名的她,能演出一个令人信服的女知青吗?舒淇觉得这不成问题:“是不是知青只是一个背景,最主要还是演出故事的曲折动人之处。吕乐导演曾专程来香港和我聊剧本,我从他那里了解了很多知青的状况,我们的副导演也当过知青,他经常跟我们讲起他的亲身经历。”在舒淇看来,片中叶刘袁三人之间的感情如果放在现代可能很正常,可是在那个年代就很特别,“叶星雨其实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所以一直在两个人之间游移。”
舒淇坦言自己目前很喜欢这类人性化的作品,而以往经常涉足的纯商业片则令她厌倦:“在家休息时看以前自己演的片子,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年纪也大了,过了那种一直向前冲的心态。正好碰到吕乐导演和《美人草》,这部片子不用化太浓的妆,又可以静静体验生活,对我来说能够感受以前那个年代的东西更有趣。”
舒淇将自己的性格变化归咎于同侯孝贤导演合作《千禧曼波》的结果。她笑言侯导本身是个脾气很差的人,“他常说演员演得不好不是演员的问题,而是导演的问题,所以他常会自己打自己,第二天就抱着石膏来了。”舒淇透露侯孝贤现在的心态也已平和了许多,尤其教会了她很多东西,“我说我拿枪的感觉不像,他说你要相信你自己是就可以了。演员要放松,不要想得太多,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
花絮篇
舒淇是哪个单位的?
自从《美人草》剧组于7月下旬进驻河口以来,追逐舒淇便成了众多港台和内地媒体的主要目标,怎奈剧组防范口子甚严,一般人很难打听到舒淇的具体行踪。某报记者获悉舒淇在河口的住地后,便带着摄影赶到该宾馆大堂守候,谁知仍是一整天都不见舒淇的身影出现。原来剧组早已为舒淇安排了另外的“安全通道”。情急之下两位记者只能到河口大街上采访行人,他们拉住一位当地百姓询问:“大爷,您这两天看见舒淇了吗?”对方思考了半天,吐出一句:“舒淇——?是哪个单位的?”
司机也别苗头
剧组为舒淇和刘烨两位男女一号配备了专车,演员拍戏时司机无事可干,便开始互相聊天,首先谈论的当然是自己车上的主人。舒淇的司机显然更有优越感:“舒淇,香港大明星啊。你那车上坐的是谁啊?”听说“刘烨”的名字后,他显然还反应不过来,反问了一句“刘烨是谁”,这下刘烨的司机不干了:“刘烨啊,金马奖啊。这你都不知道!”
梗概篇
《美人草》以上世纪云南知青的爱情故事为蓝本,改编自旅居美国加州的著名华人作家石小克的同名小说,讲述一段跨越26年的缠绵爱情。旅居美国的刘思蒙(刘烨饰)忽然接到了老友袁定国(房斌饰)去世的消息,在回国奔丧的旅程中往事一幕幕闪现:叶星雨(舒淇饰)和袁定国从小青梅竹马,袁像大哥哥一样竭尽全力呵护她,她也以为自己将来嫁给他是天经地义的。
插队时叶和袁也分在同一生产队,但一次偶遇却使叶和刘碰撞出爱情的火化,这对知识青年深深相爱,但迫于种种压力,两人却不得不忍痛分开……刘思蒙回国后见到了袁定国的未亡人叶星雨——?这一生他都无法割舍的知青时代的初恋爱人。(作者:特派记者蔡颖、特约摄影周方、新闻晚报河口专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