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两人身后拖着一条话筒线插头。
商厦卫生间门口
李真真搀着昌明一同要进男卫生间，门里正走出司机阿冰，他甩着两只湿漉漉的手。
阿冰：哎哟，我当这是谁呐，李真真，我的公关小姐，你怎么公关都“攻”到这来啦？
李真真抬头一看，这才意识到差点儿进了男厕所，猛一转身靠在洗手间的外墙上。
李真真：还跟我贫，我都气糊涂了，快带昌明进去，让他漱漱口,看有事儿没有？
李真真手捂胸口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商厦电梯间门口
李真真带阿冰匆匆走来，两人躲在一石柱后侧身向前张望，李真真手指前方。
李真真：看见前面人群中那粽头发女人了吗？
阿冰：噢，那黄毛老太太，看见了。
李真真：你快过去简单问问她有什么事，客气点儿。告诉她领导都在四楼办公，然后你带她上四楼，让记者先到会议室休息。
阿冰：这事儿应该你去呀？怎么……
李真真：我不能过去，该露馅儿了。甭打听那么多，快去吧！
商厦内石柱下
几名记者围着粽发女人，阿冰晃着膀子走来。
粽发女人：（喊着）他们经理怎么还不来？今天必须说清楚，真太欺负人了！
阿冰（嬉皮笑脸地）：大妈，怎么啦？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呀？
粽发女人：你叫我什么？
阿冰：噢，奶奶！
粽发女人：奶奶？你看我多大岁数了？
阿冰：您……您怎么也得有6张了吧。
粽发女人：6张？那你几张了？
阿冰：（顺口说出）我便宜……
粽发女人：（不等说完）多少钱一斤呀？
阿冰：咳！不是，我是说我年青， 我刚……
粽发女人：（突然板起面孔，气势汹汹地）你跟我贫什么呀，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嚷真把阿冰吓坏了，突然间意识到此女人的身份非同一般，阿冰脸上的嬉笑一下不见了。
阿冰：（讨好地）您别误会，您就是借我俩胆儿，我哪儿敢跟您贫呀？我看您生那么大气，回头再把您气出个好歹儿来。我是来帮您的！我就是这商场的司机，您要是身体不舒服，我送您回家，上医院都行！
粽发女人脸色稍有和缓，但仍余怒未消。
阿冰：不过我开的是货车。
粽发女人：货车？你拿我打哈哈儿，走，走！给我滚一边儿去。
阿冰脖子一缩，灰溜溜地走了。
商厦电梯间门口
阿冰低着头走回来，李真真忙迎上去。
李真真：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没带她上四楼呀？
阿冰：没戏！就刚说了两句话，我一听根本不对路子，没敢抻这茬儿，真弄我一没脾气。李真真：整天贫嘴滑舌，正经事儿一点儿干不了。你先走吧，我再找别人。
于经理办公室门外
昌明忧心忡忡地来到经理室门口，伸手刚要敲门，见门并没关严。他把头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趴到门缝处向里望去。见于经理眉头紧锁,手拿飞镖，闭着一只眼睛在向前瞄准。昌明侧身变换角度看去——瞄准的竟是自己做抗皱霜广告的两张照片挂在墙上。
于经理：（自语道）他怎么琢磨的，拿自己照片做广告，瞅你那份儿德性，我扎死你！
于经理一镖飞出，飞镖正扎在墙上昌明照片的右眼上，昌明不禁失声“哎哟”一声，倒在门外的地上，“谁”于经理循声开门，见昌明坐在地上，手捂右眼。
于经理：你在这儿干嘛呢？
昌明：噢，于经理，您找我？
于经理：我正看你的“杰作”呢，你记住喽！下午三点钟准时到二楼会议室，对人家赔礼道歉，别的废话不准再说。
昌明：知道了，那我怎么跟她说呀？
于经理：嘿，这话问的，你见了记者那么能说，假模假式、人模狗样的。你到什么事儿都敢揽，跟记者面前抖机灵，你还嫩点儿。多亏李真真给你关机了，要不你得抡圆了狂喷，指不定说出什么呢。现在倒问我？道歉会不会，还用我教你吗？
昌明：会！会！
于经理关上办公室门。
二楼会议室门外
昌明走来,见几名记者拿着照相机、摄像机站在门口。
会议室内
屋中间一张长长的桌子，左边坐着昌盛和化妆品代理商，右边坐着粽发女人，她穿着一件橙色长连衣裙，脸上的皱纹已少了许多，只是还有些发红。
昌明进屋，怯怯地低头站在门口。
昌盛：你也拿把椅子过来坐下。
昌明从墙边拿过把椅子，放在粽发女人旁边坐下，其中一条椅子腿正巧压在粽发女人的连衣裙上，谁也没发现。
昌盛：首先我代表商厦向您表示歉意，并对产品对您的伤害表示同情。我们将对当事人扣发三个月奖金。并调离原工作岗位。今后一定杜绝类似事情发生。同时对您也将给予一些经济补偿，您看哪些方面还需要……
粽发女人：平心而论，我本人就是搞社会新闻工作的。可是自己从来不愿当新闻的主角，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这次发生的事情和你们开始处理的态度和方法，真让我无法接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许对你们是件好事，能促使你们改进工作。
昌盛：是，是！我们一定改进。
粽发女人：可是我这张脸？
代理商：最近我们公司刚进口了一批换肤霜，您可以免费使用。并赠送您一个小型电熨斗，它能……
粽发女人：什么？电熨斗？
粽发女人气愤地“腾”地一下站起来，只听“哧啦”一声，她的连衣裙从腰部一下撕开，露出粉红的内裤和丰腴、白皙的大腿。她脑袋“轰”的一声，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摇晃一下，险些晕倒，双手忙扶到桌子上。
代理商：这个东西的商品名称应该叫电动美容抚平仪，我怕您不懂，才……
昌盛：我看你才不懂！
粽发女人闭着眼睛没有反应，脸色苍白异常难看，扶桌的手指微微发抖。昌盛和代理商面面相觑，没敢再说话。两人同时扶桌欠身向前看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真不知该如何收场。昌明战战兢兢地起身，轻轻挪开压着裙子的椅子。
昌明：（小声地）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
“啪!”粽发女人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几人同时吓了一哆嗦。
粽发女人：（咆哮着）你们想要干什么！
门外的记者闻声一下涌进会议室，对着棕发女人闪光灯乱闪，情急之中昌明忙弯腰提起已撕开耷拉在粽发女人腿边的半片连衣裙帮她遮住内裤和大腿。
昌明：（大声地）照什么，照什么，出去！
昌明回头，见粽发女人正圆瞪双目怒视着自己，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粽发女人：你干嘛？
昌明：（声音紧张得发抖）啊？我……是帮你……
昌明的手直打颤，半片裙子从手中滑落，身后的闪光灯又闪。他又慌忙提起半片裙子，再次帮她遮住。
粽发女人：（咬牙切齿地）我……我……我掐死你！
粽发女人双手一下掐在了昌明脖子上，昌明“哎哟”一声想跑，踢倒了椅子，记者往后躲，碰歪了桌子，桌上的茶壶、茶杯翻到地上。昌盛、代理商愣在一旁，不知所措，闪光灯还在闪，屋内一片狼藉。
商厦保安部内
昌盛在看昌明穿保安服。
昌明：我早该干这个，从小就喜欢当兵，当警察。
他系好衣扣，戴上大盖帽，腰上还挂着对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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