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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代”导演-贾樟柯:对电影得当个真孝子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19日02:01  新闻晨报

  对于电影百年,我要说做个孝子,要做个真孝子,如果一个孩子从来不关心他的父母每天怎么生活,到他父母今儿过生日了,买了厚礼回来,那个没用,那不是真孝子。——贾樟柯

  我觉得不能将就观众

  记者:《世界》放映以后,媒体的评论很多,而且很多是很负面的,你会很在意这些东西吗?

  贾樟柯:我不会在意,因为媒体本身不专业,一个导演不是就为了面对媒体,我们从做导演的第一天起,就知道电影是被人谈论的工作。当然从媒体反映出来的文化现状,特别让人担忧,所以我在写一本书,从传播学、文化学、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个状态。

  记者:我觉得现在中国电影还存在一个过渡,看惯好莱坞大片的大部分观众还不太能完全接受你的电影,你在选择第一部地上电影的时候,有没有想清楚这部电影将来是要放给大部分普通观众看的?

  贾樟柯:我觉得不能将就观众,以前电影工作者高高在上,觉得能引领观众,我觉得这是特别糟糕的想法,也是所谓的精英意识,从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一直在批判这点,我觉得很好,但现在又进入另一个极端。我觉得大众意识本身存在很多问题,大众不一定是对的。我有许多误解,比如说DVD那么多,观影经验那么多,你会认为大多数观众已经被改变过?不是,他们占有DVD,不一定看了DVD,他可能有1000部,但看过的30部都不到,所以我们有很多幻觉,激进的幻觉。现在我觉得任何大跃进式的、恶补式的文化都靠不住,还是要从点点滴滴干起。

  记者:刚刚说的DVD的观点是否和你的现状有关,你的《世界》在DVD市场卖得很好,但票房却不那么理想?

  贾樟柯:不,这是两回事,DVD卖得好有观看习惯的问题,你像我以前的3部电影都是买DVD看到的,他会想贾樟柯又拍片子了,就去买DVD看了,我还碰到过这样的人,问他为什么不去电影院看,他说我要收藏你的电影啊。这样算来,正版能卖到40万,加上盗版一定突破100万,如果换成票房很不得了,所以说不是没有观众,而是观影习惯的问题,这和恶补是两回事,我是谈更大的文化概念。再也不要指望恶补,我觉得你提到的电影一百年,需要建立一种机制,然后把我们传统的电影按不同组合跟一代代电影见面。我觉得没有一部电影是旧的,你比如《劳工之爱情》、《小城之春》、《神女》,你说它旧吗?难道仅仅因为它们拍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就旧吗?对于一个今年刚毕业的18岁年轻人,它就是新的,好像一个传家宝,你不让这个家庭成员看到,这个家庭的文化传承就有问题。你看法国,今天是默片展,明天是什么主题展,不停放影片,每一年都有18岁的人,所以不是说街头充满DVD店就够了,而是配合书籍的出版,大量的讲座,是融入到日常生活的文化气息,要做这样基础的工作。

  记者:我现在发现“贾樟柯”这三个字已经不单是代表着一个电影导演,而是一种文化象征,包括你被授予了很多奖,你也频繁参加各种活动。你是否觉得身上有文化使命?

  贾樟柯:以前我觉得自己是个导演,拍好自己的电影最重要,后来我觉得自己是个电影工作者,有许多创作之外的事,需要创作者去担当,你就把它理解为一个公益事业算了。我放很多精力、财力、人情在里头,包括做私底下的交流工作,把许多中国片子介绍出去。以前我觉得自己挺自私,真的不介入周遭的环境,但在拍完《站台》之后观念改了,既然你有那么多看不惯,不舒服,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这也和年龄有关,《站台》之后就觉得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事不关己了。

  我不要按牌理出牌

  记者:《刺青时代》牵涉到很多暴力的东西,你还会用原来的方式还是凌厉的影像的剧情的方式。

  贾樟柯:我觉得不管我用什么方式,这个项目是没问题的,因为所有媒体的惊讶来自于一种权利的影响,这种影响非常可悲在于权力本身已经消失了,但影响还在,这种影响是想象,所以对我来说,权力本身没有影响,我去试我去干,但真正的影响在于你还没有去试,就认为干不了。

  记者:这个本子是看中了很久,还是偶然发现?

  贾樟柯:有1年了吧,因为我一直在写一个黑帮片的剧本,正好有一个制片人买了这个剧本,一拍即合。

  记者:《刺青》这样的题材也还是有一些你个人的印记,怀旧啊、青春啊,我在想你是否会尝试一个和原来风格完全不一样的,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比如第五代做的武侠、魔幻?

  贾樟柯:不知道,我觉得一个人的创作要跟着心态跑,如果有一天心态飞起来,就飞起来拍,如果心还在往前走,就跟着往前走。我在创作上完全没有设计,包括我去影展,拍什么题材都不设计,经常有国外很大牌的导演教我,说这个世界是有游戏规则的,你要学会出牌,该出什么出什么,你手里有三张牌,你先左右看看别人出什么,你再出,出一张就那压倒他,我觉得这个方法很聪明,但我觉得我才35岁,应该还处在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年龄,我享受这种自由,45岁、50岁才真的要按牌理出牌。我今天想拍《刺青》了,不会考虑这个题材是否合适现在拍和推出,国际上是否流行这个题材,我内心需要了,我就拍。我遇到什么电影节就去什么,不会想去年这个电影节鼓励了哪种电影。能得奖就得奖,不能得奖也无所谓,最主要是心灵不受阻。最大的心灵受挫,是算计之后的落空。我永远充满血性,我要保持这种血性。

  记者:就目前来说有什么梦想?

  贾樟柯:其实有一些年头了,我梦想能把记忆找回来,我特别关注文革,这个关注来自我和一个小朋友的聊天,他觉得文革发生的一切特别可笑,这种可笑是一种不痛的感觉,我觉得我们(这个民族)也许是把一种疼痛感丢了,这特别可怕。最极端的例子是一个反例,我有一个朋友给他的孩子看人民币,问他头像是谁,孩子说是唐国强,因为唐国强老演毛泽东。

  记者:这两年电影大环境发生了很多变化,你怎么看?

  贾樟柯:远远不够,我觉得现在还处在不是法律化的阶段,法律化最重要的指标是分级,我觉得它是一个坐标。为什么要分级?比如我们现在有青少年保护法,色情暴力的影像会影响青少年,那就是违反青少年法,但有关性的暴力被禁止,那是违背创作规律的,而如果你有分级法规,那么就把关把在年龄的控制上,分成18岁或者限制级,这样既不违背青少年保护法,也不违背电影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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