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呼叫转移》拍摄日志：2006年10月27日

　　张建亚终于“怒”了

　　拍摄已进入第十天，一切进展顺利。

　　今晚的夜戏仍然在中关村丹棱街，少了昨晚的洒水车人工降雨，街面上显得清静的很。依然没有女主角，龙小虾的戏份无需正脸，干脆用了替身。一个消瘦男子头戴披肩假发，开着一辆红色POLO在夜色中招摇过市，令当晚的气氛十分诡异。不时会有围观的大叔大婶凑上来问一句：那男的女的？看来公众还是对怪事和女人更感兴趣，而怪里怪气的女人，尤其令他们好奇。

　　今晚的戏比较简单，跟组摄像没有太多素材可抓，只好时刻盯紧张建亚，向来好脾气的张导也终于有些不耐烦，发起牢骚来：“你丫老跟着我干嘛，你以为你拍的都是真实状态，有摄像机对着我，我说的都是假的。我操，我又不是演员，我又不想出名，老有这玩意儿对着，搞得我什么都不敢说。”摄像虽然身经百战，但也多少有些尴尬，旁边正四处分发核桃酥的徐峥忙过来解围，说自己有一次弄话剧，有人来拍记录片，他开始也老大不适应，慢慢熟悉就好了。

　　这个戏拍摄周期很短，不晓得张导最终能否适应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日夜“监视”。

　　两年前田壮壮拍《茶马古道：德拉姆》，我曾经问过他关于如何缓解纪录片“影像暴力”的问题，他当时喝着云南老乡送他的极品普珥，相当兴奋，“那些人(马帮和山民)根本不在乎摄影机，一辈子在山里，还怕这个？我操，我们根本没碰上这个问题。”

　　田壮壮和张建亚是电影学院78班的同学(都是导演系，张比田还大一岁)，其实他每次面对镜头也老大不自在，第五代导演里最喜欢拍照出风头的，估计只有陈凯歌。

　　剧组遭到警察盘查

　　夜戏拍到凌晨12点左右，围观的只剩下附近工地一个十六七岁大的夜间看门人，这时候街面突然驶过一辆警车，但他压根儿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们当时想，首都北京的警察确实见多识广，他们什么热闹没见过，遇到拍电影，都根本不往前凑。没想到3分钟后它拐回来了，随后又有一辆警车赶到，统共下来四个威风凛凛的人民警察，个个表情不怎么愉快。夜间当值的巡警，似乎向来表情严峻，可能在他们眼里人类只有两种：要么是犯罪分子，要么是未来的犯罪分子。

　　剧组之前其实已经跟管片儿的派出所、消防大队、城管都打过招呼，现在却突然冒出一堆警察，据说是有群众打电话反映，说这条马路上聚着一大群男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事后大家分析，这话不怎么靠谱，这几个警察多半还是想看看热闹。看来是我们低估了首都警察的娱乐精神。

　　好像警察没多逗留，毕竟还有很多城市的黑暗角落在等着他们去一一照亮，5分钟后，他们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如何拍摄汽车内景

　　今晚夜戏很重要的一个部分是徐峥在出租车里出洋相，叫他出糗的是POLO车里的龙小虾和他手里的一瓶面霜。

　　电影里经常会有车戏，早期的好莱坞非常乐于在动态景片前方的汽车模型里让演员假装开车，比如《007》系列，这种方式既节省成本，又相当安全，但造假的痕迹也很明显，如今这种方法已经彻底过时，不过偶尔也会被一些风格化的导演拿来游戏，罗伯特——罗德里格兹在他匪夷所思的《罪恶之城》里，就曾向这种古老的镜头技巧致敬。今天的电影，尤其是好莱坞电影，越来越推崇电影视觉上的逼真和奇观，因此往往采用实景，并使用最眩目的技巧，最典型的例子大家可以在《骇客帝国》第二集的花絮DVD里见到。但对那些不必复杂设计的车内镜头，其实根本没必要真把车开的那么快，而当镜头只需要车内演员的脸部特写时，这辆车很可能根本都不用发动。

　　今晚这场行驶中的出租车内景，就是这么拍的：出租车原地不动，摄影机透过开启的右侧车窗对准徐峥脸部来个特写，灯光师指挥两盏灯分别在车的两侧窗外缓缓划过，造成行进中车厢内的光影变化，而背景中逆向的车辆则快速通过，造成出租车正在行驶中的错觉。另外，为了造成行车途中的颠簸效果，实拍时还需要几个人在车前车后奋力摇动车身——这场面在远处看一定很是诡异，梦游的人半夜醒来突然看到，可能真会打电话报警——这样做比一大帮人匀速推车效果更好，而且可以解放司机，让他拿着收音话筒。

　　夜戏拍到凌晨2点，徐峥的核桃酥已经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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