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届戛纳电影节全景扫描--东亚势力

　　四、东亚势力：鞠躬尽瘁，以柔克刚

　　1997年戛纳电影节50大寿之际，以《萌动的朱雀》(又译《萌之朱雀》)刷新“戛纳电影节历史上金摄像机奖得主最年轻纪录”的日本才女河濑直美，在前作《沙罗双树》铩羽而归后，于戛纳六十诞辰挟新作《殡之森》(《殯[もがり]の森》)再次对金棕榈奖发起冲击，期待着她能像《无人知晓》的柳乐优弥小影帝那样一鸣惊人。

　　提及“一生致力于拍摄回忆”的河濑直美，最先想到的莫过于“哀伤”和“死亡”。从《萌之朱雀》的恋恋乡情、到《萤火虫》的悲喜人生、再到《沙罗双树》的超然彻悟，这位女导演的作品既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淡定，又散发着悲天悯人的怅惘；而纪录片《黄樱花的来信》的友人临终实录，则让河濑直面死亡的从容，甚至折射出和族特有的婉约与凄美。由是，勾勒亡妻30余载的痴呆老人与积极乐天的护士MM的忘年友谊的《殡之森》，有望在整合河濑“哀伤”、“死亡”两大法器的同时，攀登上新的艺术巅峰。

　　从列岛转身看半岛。《撒玛利亚女孩》、《空房间》一年内两部佳作先后斩获柏林、威尼斯两大电影节最佳导演的金基德大师，终于在此前的《弓》屈尊降贵地止步“一种关注单元”两年之后，顺利为戛纳的“主竞赛单元”带来新作《呼吸》(Breath)。奉俊昊的《怪物》刷新韩国影史票房最高纪录时，金导演曾高调发表“想在这等无聊作品肆无忌惮大卖的情况下继续创造文艺电影，简直不可能”的批评言论，一时引发无限争议。以凄厉决绝、正话反说的“道歉”平息巨大风波后，新片《时间》顺利发表、照例享誉海外。

　　八卦事件的进展正如金基德既懦弱又残忍、既孤高又自卑的电影。他可以轻松地在兽性发作的疯狂世界里讨论畸形病态的欲望，亦能凭禅味十足的笔触波澜不惊地描摹烦嚣俗世的悲欢离合，瞬息万变又万变不离其宗的惊异手腕游走在于两种极致之间。《收件人不详》的探寻答案的金基德、《撒玛利亚女孩》的渴求救赎的金基德、《漂流浴室》的无助无望的金基德、《春夏秋冬又一春》的无欲无求的金基德……。破坏力与建设性的矛盾、纯粹与纷乱的抵消，正如《呼吸》的一收一放、一张一弛。夸张一点讲，这位桀骜不驯的逸才，很可能是本届戛纳电影节最大的黑马。

　　如果说金基德代表韩国电影的犀利机锋，仿佛不受礼教约束的东邪；那么李沧东导演的风格显然与其曾出任韩国文化观光部长的特殊身份酷似，堪称名门正派的一代宗师。提起韩国电影你会想到什么？爱情？喜剧？这正是李沧东先生久违的新作《密阳》(Secret Sunshine)所遵循的优良传统：女性钢琴师带着儿子来到亡夫的故乡密阳，不经意邂逅的汽车修理店老板让她翻开了自己生活中崭新的一页……。

　　听来题材过小的爱情故事，何以打动标准严格的审片委员会？看看李沧东问鼎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的《绿洲》便可窥豹一斑——以小见大、化繁为简恰恰是功力深湛的李导演的招牌动作。难怪他在去年卸任后，政府部门因少了一员积极拓展国际交流的得力干将而愁眉不展，影迷却为一位好导演姗姗来迟的艺术回归而奔走相告、笑逐颜开。毕成功(blog)/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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