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老编剧新导演的佳作

　　一个烂编剧当然总是讲不好故事的，这样例子很多，比如看《我叫刘跃进()》(blog)的时候，我一直怀疑是不是刘震云(blog)手上的剪刀拿反了。一个称职的编剧是将故事讲好，讲得有逻辑，让观众观影的时候比较流畅，不会产生大面积费解，而一个优秀的编剧不仅要做到以上这些，更要把故事说得动人委婉，精妙出奇。编剧们常常也面临将一个简单的故事说得不简单和将一个复杂的故事说得简单的工作。所以说对一部电影来说，编剧至关重要，不仅仅要有高深的文学造诣而且要具备丰富的想象力，智商也通常要求在常人之上，重要的是票房失利时候要勇于充当烂片导演的挡箭牌，钱拿的只是演员们零头的零头，你让人家能不罢工吗。

　　我似乎有点不太同意把《跟踪》算作游乃海的第一部电影作品，更不同意很多人说《跟踪》通篇充斥着杜琪峰的痕迹。作为杜琪峰的御用编剧，游乃海几乎没有不出色的编剧作品：新模范港片《暗战()》，张力十足的《枪火()》，还有总能给我带来初恋般回忆的《钟无艳()》。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杜琪峰没有了游乃海，他的作品会是个什么样子。或者我们可以再大胆一点，能不能说老杜(blog)的风格是不是一直由其背后的游乃海树立起来的呢。这个假设多少有点超纲和不敬，暂不讨论。

　　《跟踪》多了近年来港片少有的紧凑，各路情节线索清晰地交叉衔接，却纹丝不乱，抖露的零碎细节最后都圆满地找到各自的呼应，这样的例子在片子里有多处：例如，啃着鸡翅的林雪被跟踪到家门口，画面看似不经意地扫了其邻居秃头拿着一个大铁笼子回房间的细节，这为之后秃头将绑架的小孩放在里面的支线剧情做了不经意地铺垫。再例如，任达华和猪女在餐厅开始的一段对话给后来猪女单独面对梁家辉(听歌)时候的沉着做了铺垫等等。片子在表现跟踪罪犯场景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高难度地摄影手段，常常是在街对面以斜侧视角跟踪目标，即便是梁家辉占领制高点观测地形时，镜头也就给了几个简单的俯拍而已。负责跟踪罪犯的“狗仔”们通过无线电互相联络，不动声色井井有条地更替着跟踪任务，此刻的配乐又在不经意之间增加了画面的紧张。看到此处，我情不自禁暗自感叹：不愧是游乃海。

　　片子另外值得圈点的剧情一是警匪交战和任达华与猪女根据手机信号继续跟踪梁家辉的戏，这两场戏被放在了一起，采用了一动一静地画面切换，很精彩。另外一处是任达华通过无线电给全体狗仔讲冷笑话的桥段，第一次的笑话很好地暖了极度紧张的画面，第二处是在他被梁家辉剪断颈部动脉的时候，笑话依旧很冷，但含蓄地煽了一小点情。猪女追踪梁家辉的时突然之间的雨过天晴和梁家辉本人最后竟然戏剧地被一根钩子钩断颈动脉而惨死，这是游乃海想通过片子表达的东西，也就是片子的英文名称：Eye in the sky.

　　我不知道任达华在接受记者参访时为什么严肃地夸下海口说如果自己是评委也会把金像影帝颁给自己，在我看来他此次的演技没有任何突破，也没看出以后有任何突破的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他给我的印象还是曾经的那个“报喜鸟”。最近，金像影帝公布后我觉得任达华这句话可能是对李连杰( blog)说的，这还有点道理。就演技来说，两人都应该多向片中的梁家辉虚心讨教一番。吕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