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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8月20日21:55  新浪娱乐
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


  风格:黑色、游戏及以静制动

  银河映像的作品最为人称道的是其以黑色为基调的动作片,如《暗花》,影片自始至终的背景色调都很灰暗,甚至看不清人物的表情,而这正符合了影片的整体风格,阴沉、灰暗、凝重;《非常突然》中从开始的阴沉天气慢慢变得晴朗,但人物的命运却是无法逃离的宿命;《PTU》的故事发生在一个看似平静的晚上,但影片开始通过广播中所说的一个警察的殉职而为影片增添了些许的沉重感……以陈木胜的《冲锋队怒火街头(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跟杜琪峰的名作《PTU》做比较的话,杜琪峰的影片中的黑色色调更加的明显与凝重。《冲锋队怒火街头》讲述的是重案组(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成员朱华标因不满上司关SIR虚报资料造成队友伤亡而殴打后被处分调往EU冲锋队,但他仍是积极的带着队友参加了抓捕国际犯罪分子“教授”、“小鸟”等的行动(这段故事、场面等是借鉴于好莱坞经典动作片《盗火线(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冲锋队怒火街头》除了一点点的闪回之外,叙事时间基本上还是围绕着复活节前的一天,从白天到晚上,并在紧凑的叙事中简约的塑造了数个典型的人物形象,如关SIR的刚愎自大、龙SIR的表面的冷漠无情与内心的对队友的关爱等,而影片的整体基调也是明亮的,即使是发生在晚上的故事也借助灯光而使得影像非常的明亮清晰;《PTU》的情节发生在一个晚上,阴沉沉的天气,昏暗的路灯,斑驳的墙壁,通往不同方向的三岔口,各人的命运却都宿命般的在广东道所交织,而几乎是塑造了与《冲锋队怒火街头》完全不同的影像风格。

  而与主题的宿命、风格的黑色相对应的是影片所夹杂的漂浮的落日情结。落日情结指的是影片中的特定时间,且是一个无法改变的时间并这个时间点会是某些东西的终结点,如《枪火》、《放?逐》、《暗花》中的时间设置为回归前夕的澳门,又如《暗战》中的华生命危险前的几天、《柔道龙虎榜》中的在眼睛变瞎之前,或者是《PTU》中黎明(听歌)的前夕,这些时间对于很多人来说或许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时间点,但对于杜琪峰的影作却是一个临界点,一个突变点,都有如黑夜来临前的傍晚的落日,所以这种弥漫着某一临界时间点的作品也被称为是带有落日情结的作品。值得注意的是,在杜琪峰的影片中,这种落日情结也是处于漂浮状态的,也即一种不稳定的状态,而被宿命无常所笼罩,《暗花》即是一个非常好的注脚,《放?逐》的时间设置为回归前三天的澳门,也是一种刻意的设置,将人物的命运与澳门回归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并通过三次的掷硬币但都无法改变回头面对大飞哥的宿命表现无遗,而与澳门回归前夕的漂浮状态相得益彰。

  游戏感也是杜琪峰的作品中的一种重要风格,如张燕所说,“无论黑帮片、警匪片还是诸如《孤男寡女(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瘦身男女(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龙凤斗(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等新主流文艺爱情片,银河映像时代的杜琪峰电影的叙事编排总会闪现出某种后现代特征,即杜琪峰绝对不会按照此前已有的主流类型方式来讲述故事,而往往用游戏的方式来解构套路模式和颠覆主流价值观念,并且在故事讲述的过程中充分运用各种电影手段和情节设计,制造出诡异出奇的独特叙事效果。可以说,杜琪峰的电影叙事的整体特点就是‘猫鼠游戏’的独特设计。无论黑帮片、警匪片还是爱情片,杜琪峰不同的影片都只是‘猫鼠游戏’的不同版本的表述”。虽然说张燕的论述有些以偏概全,但在杜琪峰的大部分作品中,这种游戏的风格还是非常的明显的。

  且不说《暗战》、《龙凤斗》这两部杜琪峰的游戏中的经典之作,即使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全职杀手》,也是充满着跟电影文化有关的游戏感,这大概也跟影片的小说原作作者彭浩翔(blog)是一个看过很多电影且常常写电影评论有关吧(他现在已经成为香港新导演的代表,《买凶拍人》、公主复仇记(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伊莎贝拉》等是他的代表作)。影片开始是杀手O的独白,“我有很多顾客都认为,要想让一个人消失,杀了他是最好的办法。杀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要完全忘记他,就是一件很难的事了。我是O,我是一个全职杀手”——这段独白来自于王家卫的经典之作东邪西毒(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而另一个杀手托儿的独白则是“我叫托儿,职业是杀手。工余时间尤其喜欢看电影,尤其是动作片,不管是大制作小制作,外语片还是华语片,最要紧就是不要闷,而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新玩意儿给我看”——这段独白既表明了他的影迷身份,也为影片中跟他有关的所穿插的电影文化埋下了伏笔;托儿教女主角小秦学射击时说“别用手肘用身体”,而小秦的回答是“我知道那部电影”,他们指的是法国经典电影吕克?贝松的这个杀手不太冷(杜琪峰的电影世界:情义的宿命(图)(3))》;甚至影片的最后为托儿与O写传记的李警官的独白是“故事要有个结局,将来把它改编成电影之后,也需要有个结局”,也跟电影有关,并且把传记的结局与影片的结局融为一体,而消解了影片的悲剧感,使得影片弥漫着浓浓的非真实性与游戏意味。此外,《暗战》中的数次华与何尚生之间的斗智斗勇充满着游戏的意味,《暗战2》更是多次的游戏(除了主角郑伊健(听歌)刘青云之间的数次猫捉老鼠游戏之外,还有郑伊健与林雪之间的两次猜硬币的游戏),《枪火》的开始林雪出场时是他正在玩跳舞机,而他们在办公室等待大哥的出现时则是玩踢纸团的游戏,《放?逐》中三次的出现了掷硬币的游戏来决定下一步何去何从,并夹带着主角之间的传递可乐罐的游戏,甚至《大事件》中两个匪徒因为几句话而相互的交换了各自的任务……这就是杜琪峰的电影,在影片中融入了游戏的风格,而吸引读者的参与等。

  相对于影像风格的黑色与游戏感,在动作场面上,杜琪峰则喜欢采取以静制动的方式来表达他心中的动作场面,而这也是跟以往的吴宇森、林岭东他们的动作场面所明显不同的地方。吴宇森喜欢用白鸽、慢镜头等渲染出暴力场面的诗意与美感,强调的是外部动作场面的枪林弹雨、白鸽纷飞的动态美感;林岭东则强调个人内心隐忍之后的爆发,凝聚的爆发力也往往成为影片的最高潮。相比之下,杜琪峰则偏好以外部的环境衬托出人物内心的不平静与相互的角力,先是刻画出静态的造型美感,然后是爆发,可以说是吴宇森与林岭东两者的不同风格的相互融合。

  最典型的是《枪火》中在荃湾商场的枪战场面,持续了4分34秒,一共85个镜头,平均每3秒多就要切换一次镜头,而人物之间除了最后的喊“阿肥”之外则没有了任何的对话;人物动作的幅度也很小,只是作必要的走位之外,只是身处原地的身体的转动;另一方面,这段枪战戏主要是发生在两个场所,首先是商场的滚梯,然后是商场楼层的平地,且前者只是占了26个镜头,大约是总镜头数的三分之一,滚梯的动与平地的静形成鲜明的对比,且以静为主(在滚梯上他们也几乎都是作身体的转动,而滚梯在不断的运动中),在宁静中刻画人物内心状态的不平静,并为枪战场面的爆发凝聚了气氛。

  杜琪峰的这种以静制动的动作场面,与情义、宿命的主题,游戏、黑色的风格相融合,也成为杜琪峰的招牌电影了,或许就如他自己所说的,观众看完了电影以后,就会明确的评价这是哪个导演的风格或是那个导演的意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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