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颇有点寂寞的中国电影圈爆出了一件令许多电影人啧啧称奇的大事:外表显得柔弱,秀外而慧中的紫禁城影业公司的剧作家兼制片人王浙滨,以女性特有的艰韧,在一年中独立扛起了3部大片的制片重任,其中还身兼一部影片的编剧。它们是中法合拍影片《巴尔扎克和小裁缝》(王为中方制片人)、中国和奥地利合拍影片《芬妮的微笑》(王为编剧兼中方制片人)、紫禁城公司出品的新片《法官妈妈》(王任制片人)。
来自山明水秀的浙江奉化的王浙滨,70年代初开始步入文坛,发表小说、散文;1975年,非科班出身的她,考入长春电影制片厂任编辑。1980年始,主要从事电影剧本创作;1997年调入北京紫禁城影业公司。20多年来,这位南国女子痴心不改,执著于电影事业的开垦、耕耘。她参加编剧、当制片人的电影作品共18部(注:到2000年已完成的作品),其中《飞来的仙鹤》、《鸽子迷的奇遇》、《我只流三次泪》、《天国逆子》、《孔繁森》、《离开雷锋的日子》、《背起爸爸上学》、《共和国之旗》等等荣获了国内外电影节多项大奖。
目前合拍影片《芬妮的微笑》正在美丽的黄山脚下拍摄。百忙之中,王浙滨用嘶哑而略显亢奋的嗓音,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笔浸虔诚情到深处人孤独
记者:从你的创作经历来看,你擅长创作的题材有两大类:一是儿童题材,二是重大社会主题的题材,至于纯爱情片似乎你很少涉猎?
王浙滨:在进入长影之前,我一直写小说、散文、诗歌,这让我进入一种自由发挥的状态,让我保持了激情。到了电影厂后从事电影剧本创作,许多剧本的选题由不得我个人决定,不是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而是更多地考虑市场需要来进行创作。调到紫禁城影业公司后更是由不得我了,比如王兴东编剧,我任制片人的《离开雷锋的日子》;我编剧兼任制片人的《背起爸爸上学》、《共和国之旗》等影片,是北京市委宣传部决定的选题,这还包括今年投拍的新片《法官妈妈》等。
诚然,我没有写过真正的爱情题材。我当年看了美国大片《泰坦尼克号》后非常冲动,很想写一部经典爱情影片,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题材。直到看了浙江电视台编导的纪录片《嫁在中国》,我激动得难以自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适合搬上银幕的影片,我当时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段动人凄美的爱情故事搬上银幕。
记者:这几年你“一心二用”,在奉命创作了那么多优秀主旋律影片同时,依然“念念不忘”《芬妮的微笑》这部影片剧本的创作。你在交叉创作时心态有怎样的不同?
王浙滨:《芬妮的微笑》这个剧本是我要写,不是别人要我写,这和以往的创作心态是极不一样的。说得白一点,我是抱着一种虔诚、珍视的情感投入这部影片的剧本写作的,把它当成珍宝去写。
我写这部戏时,把自己关在屋中,关掉手机,拔掉电话线,十几天没有下楼!第一稿我一气呵成,写了5万字,一般的电影剧本按常规是3万到4万字。写完后我大哭了一场。
好事多磨当制片人难上难
记者:只要有一点影视常识的人都知道,制片人和编剧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行当,前者属经济管理范畴,后者属文字写作领域。而你时常身兼二任又干得漂漂亮亮,实在是不多见,令我钦佩不已。
王浙滨:我在实践中,深深感到当制片人更艰难一些。因为,目前投资国产电影的风险比电视剧更大一点,所以当电影制片人,常常第一件事就是千方百计寻找投拍资金。拍摄电影《芬妮的微笑》,紫禁城公司资金投入是300万元,这远远不够;中国和奥地利已60年没合作拍片了,他们那里哪家公司肯冒险投资这部影片呢?当时确实是一个未知数。中国和法国合拍片《巴尔扎克和小裁缝》我任中方制片人。我和法国合作方谈起《芬》片的资金困难的问题,对方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外国明星演芬妮,我脱口而出苏菲-玛索,并把剧本交给了法方制片人丽泽。丽泽开玩笑地对我说:如果你把《巴尔扎克和小裁缝》在中国拍成,我就帮你找到苏菲-玛索。后来双方接触连苏菲拍片的酬金都大致敲定,一切困难好像已经克服,谁知事情又发生突变。由于影片主人公故事发生地点在奥地利,奥地利方面对这部影片的合作表示了强烈的愿望,他们坚持女主演一定要由奥地利当红明星来担纲,苏菲-玛索一事才作罢,于是就有了今天这样的合作。
记者:寻找奥地利合作方的过程顺利吗?
王浙滨:《芬》片的策划乌舒拉.魏德夫人为前奥地利驻华大使夫人,她在四年中,为这部影片的合作成功,发挥了巨大作用。经她牵线,我找到了奥地利制片方约瑟芬.柯西亚。柯西亚是奥地利SK影视制作公司的资深制片人,我们在这几年中,剧本翻译传递,数不清的电子邮件,磨合磨合再磨合,终于得到奥地利政府和有关机构的大力合作,达成了合作协议。奥地利方面投资95万美元,欧洲版权归他们,亚洲版权归我们。可这时,中方的资金这么一点,让我急得天天晚上无法睡踏实。当时我已找到中国台湾一家电影公司合作,对方同意投资300万元,好事多磨,因种种原因他们的资金又抽回了。
在和奥地利方谈判时,我对台湾抽回资金的事情感到沮丧,我拼命掩饰自己,但还是脸上露出了破绽。精明的柯西亚到会谈结束时关切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当他了解到事情真相时,他兴奋地打开了香槟,说:“其实对我们奥地利方而言,我们是北京唯一合作伙伴,我只知道北京,台湾退出是令人高兴的事。”
后来我又设法找到辽宁金通实业集团,他们也投资300万元,这样中方的资金基本落实了。在和辽宁签约的当晚,我一上飞机就迅速进入了甜甜的梦乡,这是我当此片中方制片人睡得最香的一次。
千头万绪指待岁末成就感
记者:中国的电影业目前还处在艰难的阶段,不少电影人因种种原因离开或暂时离开了电影圈,而你却坚守这块精神的绿洲,而且做得有滋有味。是什么支撑你在这片绿洲里埋头苦干,无怨无悔?
王浙滨:当制片人,我觉得是为一个美丽的梦想而奋斗。对我个人来说,一部影片的成功与否,第一步是编剧打下的基础,但这远远不够,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需要多个艺术创作部门的通力合作才能打造一部精品。因此,有机会既编剧又当制片人,把片子拍好,对我最重要。
当制片人,千头万绪,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从筹备阶段开始,寻找投资方,挑选合作者,签无数个合同,一直到召开新闻发布会,整个拍片过程的日日夜夜,还有数不清的琐琐碎碎,一刻都不能放松,所以我觉得自己干得很累很累。
记者:今年你单独操作的3部大片,奋斗目标是什么?
王浙滨:《巴尔扎克和小裁缝》一片准备角逐明年的戛纳电影节;《法官妈妈》今年10月金秋将会与国内观众见面;《芬妮的微笑》预定目标角逐柏林电影节。到今年年底,3部大片如期完成后,我感觉特别有成就感。到时候我将彻底休息一段时间。
记者:今后你还会沿着编剧兼制片人的方向走下去吗?
王浙滨:会的。当初我和丈夫王兴东调入紫禁城公司时,主管部门给我们创造了一种机制,即我和王兴东的独立工作室拥有从创作到完成,筹划、经营、运作整部片子的权力。这种机制在电影圈也是一种尝试,我有信心在这条改革的路上走下去。本刊特约记者/包明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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