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左起为王纯溥、白云飞;后排左起为孟京辉、陈建斌
“在生活中处处碰壁的诗人欧阳云飞来到一个每隔3分钟便有飞机飞过的怪诞小镇;小镇上有个黑鸡养殖场,养鸡场的头儿陈小阳曾经是一位诗人,他有一个理想,那就是把北京人餐桌上的白鸡蛋全部变成他的营养黑鸡蛋。”原本以为《像鸡毛一样飞》这样一个带有荒诞、怪异色彩的故事,来自于导演孟京辉和编剧廖一梅的奇思妙想,没想到在去剧组“探班”的时候才发现,不仅这个黑鸡养殖场确实存在,就在京郊顺义;而且电影的主人公也确有原型,他们就是孟京辉当年在首 都师范大学中文系上学时的同学和师兄,现在“瑞泰和农业有限公司”的两位老板——白云飞和王纯溥。
白云飞说,“我和孟京辉是同班同学,那时我们上大一,老王上大四,我们一块儿在学校里办文学社,还出了一本叫做《地平线》的诗刊。老王是主编,我是杂役,孟京辉喜欢画点儿小漫画,常给杂志画插图。老王特厉害,那会儿就自己开车去了趟西藏。”
穿黑色T恤的王纯溥接着继续讲下去,“学中文的为什么养鸡?前几年有不少媒体采访过我们,有一篇发表在某报京郊农业版上,名字特没品位,叫做《投笔从农新老板,京郊奇人新发现》。”王纯溥说:“其实没有那么多你必须要干什么的限制,现在的社会选择余地那么大。我以前做的很多事都比这个赚钱,但我对乡下的环境有兴趣,还有什么比在蓝天白云下晒太阳更好的吗?再说文学和养鸡其实是一个层面的,当我们把表象剥离之后,生活的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把文学创作当做一种生产来看,这其中包含了人类的智慧;养鸡也同样包含了人类的智慧。”
说起孟京辉在《像鸡毛一样飞》中想表现的理想主义,一向沉稳的王纯溥有了些激动:“我们上学时的那个年代充满了理想主义,我们这一代对政治也很敏感,激情所对应的和现在年轻人是不一样的。现在人们要说谁是诗人、谁真有理想,简直像是在骂人。所以我们对孟京辉拍这个片子非常支持,拆草地、盖池子、建房子,前两天的一场戏之后杀死了不少鸡,损失差不多有十万元,只要电影需要,我们都无条件满足。因为这个电影如果成功,那么不是孟京辉一个人的成功,而是这一批人的成功。他是我们中的实践者和记录者。对理想主义的歌颂,在这个时代虽然不能说伟大,但非常有价值,躁动的人们需要理想的安慰。”
沉默了一会儿,王纯溥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去保利大厦看完芭蕾舞回到这里,觉得恍恍惚惚特别虚幻。像我们这些经过不同时代、经历复杂的人,面对现在的生活常常会有一种人格分裂的不真实感。这些拍电影留下来的东西我都不会拆掉,留在养鸡场里,我要保持这种荒诞的感受。”说着,王纯溥望向正在拍摄中的电影摄制组。这时正好孟京辉在拍陈建斌扮演的诗人欧阳云飞向秦海璐扮演的色盲女孩方芳提出分手的一场戏。我好奇地问他俩:“你们谈恋爱那会儿,也给女朋友写诗吧?”王纯溥坦白自己不仅给女朋友写过诗,而且还写了整整一本诗集;白云飞则立刻背诵了一首当时写给女朋友的情诗。“那现在你们还写吗?”对我的问题,王纯溥抱以一笑:“我现在写得最多的是报告。”
临走的时候,我得到了一本用牛皮纸做封面、必须从中间开始阅读的奇怪的册子。这本今年8月印制的民间杂志不再叫做《地平线》,叫《手稿》。看看他们过的这种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都“像鸡毛一样飞”的日子,想想某些还在为衣食烦忧的落魄诗人和卖文求生的昔日才子,也许这样的生活离诗意更近。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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