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春天,最美妙的看电影经历来自先后两次走近《小城之春》。第一次看完《小城之春》,满腔的好感已经沸腾,满世界跟人家说这是一部如何如何诗意与自在的电影。终于一次眉飞色舞的宣扬被姜文抓个正着:“我还没看过《小城之春》呢,下次再演的时候叫我。”
再见到田壮壮的时候,说起姜文的强烈要求,田壮壮将信将疑:“姜文老是说,真请
他来看,他肯定没时间。你问问他们家放映室装好了没有,他要有放映室,我背着拷贝上他们家给他放去。”
姜文的家当然没有奢侈到拥有电影放映室,于是,在四月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借着田壮壮给专程从香港赶来北京的老版《小城之春》女主演韦伟放映新版《小城之春》的机会,姜文在著名的北京电影制片厂第一放映室看到了老朋友田壮壮十年不鸣之后一鸣惊人的这部电影。
散场之后,姜文对田壮壮说了很多我很少从他嘴里听到的好话。这些话好听得几乎让听到的人怀疑他是不是有些虚头八脑。但是没过几天,我就知道姜文的赞扬是怎样真诚且发自内心的了。
再见到姜文的那一天,他突然说到看完田壮壮的《小城之春》后感慨良多,并且有很多想弄明白的问题,他突然有了一种客串记者采访田壮壮的愿望。这真令我喜出望外:“那你就替我们报纸采访田壮壮吧。”姜文痛快地答应了。
跟田壮壮说这事的时候,他哈哈大笑,根本不相信。田壮壮有田壮壮的理由:“姜文经常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啊?”想想姜文经常对一件事兴致勃勃地涨潮,很快又无声无息地退潮,我也确实没法让田壮壮轻易相信“姜文当记者”这样近似天方夜谭的故事。
但是我很快又一次感受到了姜文的诚意。五一长假,随谢晋、姜文等一行踏上《芙蓉镇》原班人马16年后重返芙蓉镇之旅。在长沙下飞机时,姜文突然再次说起了《小城之春》:“这些天我脑子里老是想起这部电影,这事挺奇怪的。我老想弄明白这种念念不忘是为什么。回头你帮我找张老版《小城之春》的盘,我想在采访前再看看,准备充分些。”
当晚,在长沙开往芙蓉镇的火车上,《小城之春》又成了我们一行最主要的谈资。姜文对这部电影和田壮壮的喜爱与景仰之情溢于言表。
回到北京以后,几次跟田壮壮说到采访的事,他都表示了充分的欢迎和谨慎的将信将疑。与此同时,姜文却一边看老版《小城之春》VCD一边紧锣密鼓地做着采访的案头工作。就在这样的状态中,时间走到了2002年5月30日的下午,我们在东三环边上一家饭店里,听姜文客串记者进行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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